第十章 只愿年年有今日(1/2)
( ) 少女的闺房布置的简单又不失清雅,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屋子里,清而不散。
床榻,桌椅,茶具,香炉……
虽不是上等的贵重品,却也是样样精致美观。
萧凌进屋就见璃琴神色蔫蔫的窝在躺椅里,面色苍白无光,双颊都陷了下去,下巴变得尖尖的,哪有之前的圆润之态?这样消瘦的女孩子惹人心怜。他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她,“琴儿,你看着我,听我几句话”。
璃琴望着他,神情木然,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双眼眸无神的转动。她的目光似是透过他看着虚空,眸底有那么一丝空茫,像是挣扎在绝望中的困兽。
萧凌在璃琴面前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感觉掌心的那只小手冰凉,他眉头皱的更紧,紧了紧手指,希望把温暖传递给她一些,徐徐说道:“琴儿,这不是你的错。若是那日落水的不是你,而是别的人,你认为乔家晖会视若无睹,见死不救么?”
璃琴茫然的摇摇头。她一直认为,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认识了表哥,那么她和表哥就一直会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表哥也就不会为了救她而病发了。
若那天落水的是别人,表哥会奋不顾身的救那个人么?
表哥只是面冷,又不是天生无情,怎么会不救?
是啊!无论是谁求救,表哥都不会置之不理的。
是她一直在钻牛角尖,不肯放过自己而已。
“萧大哥,谢谢你!”她眼睛忽然一亮,就像是在黑夜里燃起了一盏灯。璃琴猛地扑到萧凌怀里,“我明白了,以后不会让你们担心了”。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失礼的举动。
萧凌没料到她这么孟浪的举动,浑身僵硬,任由她搂着他的脖子。他抬起手臂护在她身侧,不知是要抱她,还是要推开她。
心情平复下来,璃琴终于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之举,尴尬的收回手臂,窘迫的都不敢看萧凌。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语,这样沉默的气氛,让某些不知名的情绪窜上心头,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
幸而采秋端着茶水进屋,稍稍解除了两人的尬尴。
萧凌陪着璃琴用了饭,又去看了乔家晖。送走萧凌,璃琴一扫之前的颓丧之气,眼睛里有了神采,看得采秋和兰香也喜上眉梢,心里不由佩服萧凌有本事,连夫人都解决不了小姐的心事,萧公子竟然只几句话就化解了。
罗氏听丫鬟说女儿终于打起了精神,也不禁欣喜。又听是萧凌开解有方,当下就动了其他心思,晚上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夫君。没想到月奇洛却摇头叹气。罗氏不解,当下便说道:“萧凌这孩子心性品行在族里都是出挑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对琴儿也上心,夫君何以不赞同呢?”
月奇洛长叹一声,忧心忡忡的将八月十五日那晚的事说与罗氏,言罢又是一声叹,“琴儿的婚事,已经由不得我们做主了”。他是担心妻子私下给璃琴安排亲事,到时对两边的人都不好交代。
罗氏听后久久不能回神,泪水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夫君,琴儿才七岁啊,原本不在甄选之列。就不能随便挑选一个?就是淑琴也行啊”。
她说的是月淑琴,而不是月怜琴,可见对这几个子女一视同仁。
月奇洛责备的看了妻子一眼,声音也沉了下去,“夫人,所有的管事都在场,又岂容我们作假?再者,琴儿便是那转世之人,若没有雪家秘药的克制,将来必定为祸天下”。
“那只是一个诅咒,当不得真的。再说,都几百年了,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是琴儿?当初琴儿满月时,不是在圣坛看过命相,当时不是没事么?”罗氏第一次在夫君面前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与夫君争辩。
她看着自己的枕边人,眼里有着请求,“夫君,琴儿这么懂事,怎么可能为祸天下?”
“这也是我们奇怪的地方”。月奇洛百思不得其解,当初‘她’是如何避过‘血魄天镜’的追寻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和管事们都担心璃琴不过是‘她’找的替死鬼,所以才没有决定由璃琴接任圣女。
进入十一月中旬,气温遽然降低。一些抵抗不住严寒的花木渐渐凋零枯萎,一夜冷风后,次日院子中便落了不少的花瓣树叶。
冷风冰凉刺骨,满地的残枝败叶,映衬出这冬天一派萧瑟凄清之色。
璃琴这些日子一直忙碌,身心俱疲,终是支撑不住病倒了。月府中一下多了两个病人,府里仆役丫鬟皆是愁云惨淡的,只盼两位主子赶快好起来。
“小姐,二少爷回来了”。采秋兴高采烈的跑进屋里,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主子。她在前院一听到这事,第一念头就是要将这个消息尽快带给小姐。这段时日看着小姐为了表少爷的病忧心劳力,她都觉得不忍心。
璃琴有些恍惚,赶紧确认了一遍,待采秋再三肯定,她这才舒展了眉头,脸上有了笑容,眼里却漫上了泪水,喃喃道:“表哥的病……能治了”。
采秋也是笑中带泪,心里想的却是:若表少爷病好了,小姐也就没事了。
月夕岚自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路,日夜兼程,在路上奔波了半个月才回到府。进了门来不及梳洗就赶去了听风院。路上想过表哥的千百种病况,可当看到此刻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少年时,他还是愣了一瞬。
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仔细把了脉,月夕岚眉头紧皱,“寒邪侵体,加重了旧疾。表哥,我先给你开些镇痛的药,你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将养”。
乔家晖淡淡的笑了下,似是早在意料之中,没有一点失望之色,轻声说道:“劳烦表弟了!我这里没事了,表弟还是去看看四表妹吧”。
月夕岚写了药方,又嘱咐小厮一些注意的地方,随后赶往琉璃院,看到蜷缩在被窝里的女孩,他不禁皱眉,“怎么弄成这模样了?”
璃琴抬起眼皮,说话带着鼻音,“又不是我自愿的,谁愿意生病啊?”看着风尘仆仆少年,皱了皱鼻子,哼哼道:“还好意思说我,二哥也不比我好多少”。
确实!月夕岚一直赶路,不曾好好休息,更别说换洗衣衫了。白色衣袍皱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是浆洗多次的旧衣。头发也不曾打理,有些散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神情疲惫,下眼脸都有了烟青色,嘴唇发干。
这模样看起来有些落魄!
二哥平日里最注重仪表了,着装配饰总是一丝不苟,衣衫上不小心沾到一点污渍都会立刻换掉。白衣翩翩,连一点灰尘也不曾有。
“采秋,给二少爷沏杯茶水”。璃琴吩咐侍立在床边的采秋。
月夕岚坐到床沿,奚落道:“这皮包骨的样子,真难看”。
璃琴瞪他一眼,自觉的把手伸到他面前,“我就是太累了,没什么大病。不过,为了叫爹娘安心,二哥就把一下脉,反正爹娘信任你的医术”。
月夕岚没好气的敲了她额头一下,恨恨道:“还好意思说这话,也不想想爹娘有多担心”。
璃琴不耐的皱起眉头,“二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月夕岚认真的切脉,片刻后舒展眉头,“你的命也真大!看来真没事”。
璃琴自得的笑着,撇撇嘴巴,“我就说没事吧,他们还不信我”。虽然没什么大碍,璃琴还是被娘亲逼着喝了十来天的补药。
半个月后,璃琴的病好了,乔家晖也能下床行走了。
到了腊月,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早早就准备过年的事项。
璃琴大病初愈,成了府里唯一的闲人。书院到了休假的时间,她也不用去上学了。每日除了去看看乔家晖,其他的时间都呆在屋里睡觉或者练字。
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刚用完午饭,她的上眼皮就沉重起来。唉唉直叹: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睡不醒的冬三月。若不是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她觉得自己就像冬眠的蛇。
腊月二十三日,是传统的一个节日,祭灶。
璃琴是被一阵鞭竹声响吵醒的,她看着黑乎乎的房间,脑中一片迷糊。看到一团黑影在房间里走动,便问道:“外面怎么了?”
“小姐,这是送灶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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