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嫁？不嫁？（2/2）

“慧姐儿，我可怜的孩子。”徐氏也长了眼睛，刚才的那一幕，自然也看见了，不由得心中也满是怒气。

步淑慧身子一软，靠在了徐氏的身上，心中满满的悲楚涌了出来，眼眶一红，泪水就流了下来，前一辈子那个时候，所有的悲屈，只能自己独自一人在黑夜里慢慢舔砥，这辈子，终于有阿娘的怀抱了可以依靠，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不过了！这辈子，她定然要护得阿爹，阿娘无恙，便是祖母，也不能出了意外！

“放心，不论你想要做什么，阿娘都会支持你的。”徐氏轻轻的拍打着步淑慧的后背，声音虽然轻柔，但是难得却带着一股子坚定。

“阿娘，外婆还在等着我们呢，我们走吧。”良久，步淑慧抬起头来，用力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笑容中的悲苦之意，却还没有消散。

徐氏看见了步淑慧眼中的悲苦之意，心无端的一紧，使劲的拽着步淑慧的手：“好，我们一起去见你外婆。”

不知何时消失的小厮，这时就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依旧笑着一脸的和气：“夫人，请随我往这边来。”

徐氏点点头，拉着步淑慧跟在小厮的身后，往前走去。

徐氏握住步淑慧的手，十分的用力，掐得步淑慧的手掌有些微微的生疼，那手心中传来的湿意，让步淑慧有些诧异。

不就是见外婆吗？阿娘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就算对着祖母那个毒舌的时候，阿娘似乎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可能是徐氏的紧张传染给了步淑慧，让步淑慧的心，无端的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是却也越发的好奇起来，自己这个牛逼的外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上一世看多了穿越文，那些穿越者，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然后用现代的理念教导自己的女儿，把那些个穿二代被教导的就如神童一般，可是到了自己地方，这怎么就……，就这么的大相庭径呢？！

“你外婆，她……”或许徐氏是为了舒缓心中的紧张，忽然开口说话了，“很忙……”

“哦~”步淑慧点点头，表示理解，要搞连锁店，要搞品牌，要“富可敌国”，不忙当然不可能的！

“你外婆，她……”徐氏根本没有在意步淑慧的想法，只是想要抒发一下自己心中的紧张，“很严肃……，不对，是严厉……”

“哦~”步淑慧又点了点头，脑中开始描绘出一个严厉的穿越者来，步淑慧发现自己有些思维堵塞，结合上一世看的穿越文，仿佛没有看见过严厉的穿越者！她只知道穿越者都很牛逼，但是严厉这个词……，似乎与穿越者无缘！

“你外婆，她……”徐氏仿佛正在绞尽脑汁一般，想要用一个词汇表达出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但是最终却吐出了两个字让步淑慧差点昏厥的词语来，“很好……”

“哦~”步淑慧很给面子的又点了点头，可是心中却忍不住腹诽，阿娘，你就不能不用这么笼统的词语来形容外婆么？！就不能给点什么具体的形容词吗？！

小厮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徐氏正在走神中，一个不防差点撞了上去，若不是步淑慧死命的拽住了，徐氏定然就要出丑了。

步淑慧看着紧张到这个地步的徐氏，心中越发的奇怪，若不是自己知道阿娘这是要去见外婆，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娘是要去见皇后娘娘呢！

小厮转身，脸上一片平静，依旧执礼甚恭，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徐氏的失态，弯腰开口：“夫人，老太太就在屋子里等着夫人。”

“啊，哦，嗯。”徐氏的应对有些慌张，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在步淑慧以为徐氏将要推门进入的时候，却见徐氏扭头望着自己。

“阿娘？”

“慧姐儿，你看看，我仪容可是整齐？”徐氏看着步淑慧，脸上的紧张怎么也掩饰不住。

步淑慧强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上上下下，仔细的查看一番徐氏的衣饰，郑重的点了点头：“阿娘，很整齐，一丝杂乱都没有。”

“嗯，那就好。”徐氏很郑重的点了点头，仿佛步淑慧的肯定，让徐氏有了莫大的自信，看着步淑慧，“那我，那我就推门了？”

步淑慧此刻哭笑不得，什么叫近乡情怯？应该就是阿娘现在这个样子吧！到底是怎么样的外婆，竟然教出了这么一个奇葩的阿娘？！

“嗯，阿娘推门吧！”步淑慧使劲的点了点头，“我在阿娘身后呢！”

徐氏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举起手，放在了虚掩的木门上，抿了抿嘴角，仿佛下了莫大的力气，可是那虚掩的门，硬是纹风不动，害的步淑慧真心的替徐氏着急，恨不得立刻上前，替徐氏推开了这扇门！

“在外面呆愣着做甚么？要进来，进来就是！偏生就你婆婆妈妈的，让人心中急的慌！”就在步淑慧为徐氏着急的时候，突然从屋内传来一个略带着不满的声音，徐氏放在门上的手，猛地一抖，虚掩的门，就这么豁然洞开。

“这……”徐氏脸上的神色僵了僵，扭头看了步淑慧一眼，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精彩。

步淑慧从徐氏身后探头朝着里面望了望，屋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根本就没有步淑慧心中臆想的那奢华，倒是怔了怔。

“还站在门外作甚？”屋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徐氏猛地就拽住了步淑慧的手，“阿娘，那，那我就进来了。”

“又没有用绳子绑着你的脚，做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屋内的声音，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那，那我们进去吧。”徐氏的声音依旧有些唯唯诺诺，但是脸上却已经开了笑容，看样子，她也听出了其中隐含的味道。

“阿娘，我们进去，外婆等着我们呢！”步淑慧伸手抓住徐氏的手指，拉着她一步就迈进了屋子。

屋子比步淑慧想象当中的还要空旷，把两个房间打通，合并成一间，整个房间中，就在挨近窗户的那堵墙上摆了一个柜子，然后在正南面摆着一张大大的罗汉床，在别无他物。

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女人跪坐在床上，正拎着一个茶壶，往几个杯子中斟茶。见她们进来，正在斟茶手，连一丝抖动都没有，连眼睛都没有朝她们撇一下，只是淡淡的，声音平静的开口：“来了，坐吧。”那语气，根本就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母女，却像是等候女儿下班的母亲，随意而温暖，哪里有阿娘形容的那种严厉的感觉。

“阿娘。”徐氏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可是语气中的孺慕之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外婆！”步淑慧此刻对徐氏真的无语了，忙从徐氏身后跳出来，甜甜的喊了一声。

“嗯，喊你娘一起坐。”黑衣女子斟完茶，小心翼翼的放下茶壶，这才转身含笑看着步淑慧。仿佛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步淑慧，就如一直步淑慧一直承欢膝下一般，没有丝毫的隔阂，和蔼的就如邻家阿婆一般。

“好嘞！”这样的外婆，与步淑慧心中所臆想的人，相距实在太远，也真的想不明白阿娘为什么这么惧怕外婆。

徐氏站在原地，看着黑衣女子，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嗫嚅着又喊了一声：“阿娘！”

“坐呗，我又不耳聋，自然已经听见了。”林臻雨虽然语气中有些不耐，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瞥了徐氏一眼，笑着朝步淑慧招招手，“过来，这边坐，想不到这几年不见，竟然长的这么高了。”

步淑慧使劲的拽了一下徐氏，拖着她上了罗汉床，这才歪着脑袋看着林臻雨：“外婆，你以前见过我？”

徐氏狠狠的瞪了步淑慧一眼：“慧姐儿休要胡说，你外婆自然见过你！”

“可是……”步淑慧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却瘪着嘴，没有说话。

“你那时还太小，根本就不记事，不知道也是正常。”林臻雨自嘲的笑了笑，“我与你祖母不对付，以至于后来就疏于来往。”

“哦~”步淑慧长长的哦了一声，看着林臻雨，突然起身，凑到林臻雨的耳边，轻声道，“莫非外婆也惧怕我祖母？”说着，斜着眼睛用下巴点了点徐氏，“就如我阿娘一样，所以外婆才……，嘿嘿，呵呵，哈哈……”步淑慧不说了，傻笑了几声，可是言下之意，却清清楚楚。

“你个鬼灵精的！”林臻雨伸手在步淑慧的额角狠狠的戳了一下，这才失笑道，“我就不知道你阿娘这么一个榆木疙瘩，竟然生了你这么一个泼辣货出来，也算是让人惊喜了。”

“外婆……”步淑慧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听外婆的口气，她已经知道了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霎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外婆，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简直，简直就如一个发情的公猪一般，但凡看见一个女的，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国色天香的！恨不得立刻就……。这样的人，我若是答应嫁了，岂不是……，岂不是……”

徐氏听了步淑慧的这番话，急的脸都白了，偷偷的看了一眼林臻雨，暗地里使劲的拽着步淑慧的手臂。

“阿娘，我说的是实话，你为什么要拦着不让我讲。”步淑慧扭头看了一眼徐氏，“外婆，你看，阿娘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事情关系到我的，就前怕狼后怕虎的，就算是树上掉下一片叶子来，都会怕我被砸破了头！”

步淑慧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小脸绷得紧紧的，怒气满满的，可是眼中的欣悦，却掩藏不住。

“诶……”林臻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徐氏，“也算是我误了你阿娘，以后你就多担待一些。”

“阿娘，我……”徐氏讪讪的笑着，“我知道阿娘一直待我好，我，我只是……”

步淑慧好奇的看看林臻雨，又好奇的看看徐氏，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记住，你是我的女儿，不论如何，都是！”林臻雨盯着徐氏，一脸郑重，“你婆婆若是……，若是依旧那般……你忍着一些，她没有什么坏心的……”林臻雨又叹了一口气，“当初也算是我……”

“阿娘，老爷很好，我很知足。”徐氏不等林臻雨把话说完，忙开口道。

虽然步老夫人为人真的是……太过与众不同，但是却没有硬逼着让步承志纳妾，单凭这一点，徐氏心中在对步老夫人不满，也能忍下这口气来。

步承志对自己却是真心的好，即便自己没有生下嫡子，但他却也不肯纳妾，打定了主意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男人，在大周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你就是这点好，容易满足！但实在是太过懦弱！”林臻雨的语气中有些恨恨的，“你便是有一分像我，我也……满足了。”

步淑慧的好奇心，顿时被这两人的对话勾了起来，这其中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隐情么？！

“阿娘，我……”愧疚顿时爬上了徐氏心头，“是我没用……”

林臻雨没有看徐氏，扭头看向步淑慧，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堆了起来：“幸亏我外甥女儿倒是个好样的，有我当初的那一份泼辣劲儿！”

“阿娘！”徐氏猛地抬头，看向林臻雨，一脸的不赞同，“慧姐儿，她……”

“慧姐儿她很好。”林臻雨挥手阻止了徐氏继续说下去，笑着看向步淑慧，“慧姐儿，我有几句话问你，你若是能答出来，我就应允你一个条件。”

“外婆，你问！”步淑慧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你现在可后悔？”林臻雨笑着开口。

“后悔什么？是后悔刚才不该对静安候府的人出言挑衅，还是后悔刚才跟着阿娘过来拜见外婆？”步淑慧装出一脸不解的模样，看着林臻雨。

显然步淑慧的回答，有些出乎林臻雨的意外，林臻雨看向步淑慧的眸光顿时深沉了许多，不答反问：“你说呢？”

“如果是这两个，外婆就不用问了，不论哪一个我都不悔！静安候府的人根本就是蜡烛，不点不亮，若是我不发狠，她们一定不肯退亲，那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和阿娘一起来见外婆，骨肉亲情，发乎真情，岂可后悔？若是后悔了，我哪里还能算是一个人！”步淑慧抬起头，看着林臻雨，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嗯。”林臻雨点点头，“不错，豪气万丈，勇气可嘉！”

林臻雨的这段话，钻入步淑慧的耳中，心中却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静安候的妹妹，贾老太君的女儿，是当今的贵妃，离后位只有一步之遥，你可知道？”林臻雨脸上依旧堆着笑容，可是声音却已经沉了下来。

“嗯。”步淑慧点点头，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关于这个贵妃的厉害，她前一辈子，可是深有体会的！

“若是贵妃娘娘求官家赐婚，你是嫁，还是不嫁？”林臻雨盯着步淑慧，眼中精光闪烁，脸上又慢慢的堆起一抹笑意来，“你既然知道静安候府有贵妃娘娘做靠山，自然在行事之前，考虑过这一点了，对不？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所作所为，只是一时冲动，逞匹夫之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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