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坟前誓言（2/2）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老人带着姜东浩走进了一个小山坡道里，沿途中不隔几米便能看见一尊坟墓，看来这里是村里专有的墓场。一路杂草横生，不过都已经枯黄了。

“看，就是那里。”老人回过头来指着远处不到十米的地方，姜东浩伸头望去，的确看见一个新盖的坟墓，那些今早刚挖出来的新土，透过阳光，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只能带你到这了，我们这的习俗是不能随便走进刚新建的坟墓的，否则死者晚上会投梦过来缠着我。”老人有些抖擞，说完回头离开了。姜东浩站在原地，突觉越冷，有种到了市里太平间的感觉。不过这里也算太平间，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很多逝者已经死去有些年份了。

姜东浩慢慢的逼近那尊今早才被堆砌的新坟，虽然寒意四起，但也大不了他心中对死者的尊敬。

那座占地不大的坟堆，此刻正安详的静静矗着，世界好像再也不喧哗，时间也好像在这里为他们静止了。

姜东浩双膝跪地，心里好像不再恐惧了，因为他看见，舒国庆的坟旁也静静的住着一个小谷堆，那些萤黄的杂草，看似已经扎根得有些年岁了。他明白了，这个看似不大且没有墓碑的坟墓，正是他此刻跳动的心脏的主人，舒明明。

他没有哭，但是眼泪却赫然的流下，他不想感到悲伤，可是心里却流过刺痛的寒意，那股幽冷，渐渐的正中了他的心脏。

姜东浩用手轻轻的捋着此刻跳动得有些起伏的心脏，悠悠的说道，“怎么，看见奶奶躺在这里，你没有活下去的毅力了吗？没有生存的毅力了吗？你现在要反抗了吗？是啊，这是你的心脏，你想跳就跳，想不跳就不跳，我能左右你什么，你本来就不属于我。”姜东浩越说着，感觉胸口越传来一股被匕首捅破的麻木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迸出胸膛了，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就这样无缘无终的客死在这陌生的小村里，来不及像贞熙道别，来不及向姜妈尽孝，来不及看见贞熙穿婚纱的幸福模样，来不及慰候姜妈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操劳，这一切他未了的心愿，一个个忽如其来的传进他的大脑，直到他倒在地上，脸颊发紫，嘴角抽絮，最后浑然不觉。

晌午的阳光瞬间被乌云遮掩，天空忽然变得黯淡无色，秋风此刻开始呼啸起来，看来是要下雨了，果然，不到两分钟的阴阳转变，天空便下起了豆大的雨珠，一颗颗有力的弹珠狠狠的拍打着姜东浩昏睡的脸颊，微醺中他睁开了双眼，模模糊糊看见贞熙蹲在他跟前，“姜东浩，快起来，你躺在这里干嘛，快起来，下雨了。”贞熙冰凉的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直到雨水越来越大，甚至模糊了他的眼睛，姜东浩瞬间被秋雨给淋透了个遍，全身冷意让他顿时脑袋清醒了过来，坐起身，用手抚了抚胸口，破涕而笑，“舒明明，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死去，拜托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就三个月的时间，我发誓三个月之后你若执意要离去，我也毫无缘由。”说完姜东浩站起身来，胸口瞬间感觉一阵清爽，就像是舒明明听懂了他的话，不再反抗他的身体一般，姜东浩淋着这秋后大雨，仿佛把他身体里的所有哀怨都抽离了，姜东浩沿着泥泞的小路，笑着一路狂奔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