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阡陌，你不会怪我的，对么？你不会怪我的……”把坏了的礼服放在一边，洛封凡喃喃的说着，“你怎么会怪我呢？”甫一转身，却愣在当场。

“我是不是该感激你把我选中的东西看的太美好？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赞同我的眼光？”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夜阡陌笑容灿若晨星，“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到底是什么出了错？是因为林然么？是不是我当初就不该……

抿了抿唇，“如果我要你不要出现在今晚的舞会上，你会么？我要你把学生会长的位子让给我，你会么？我要你把这个人赶走，你会么？”他指着始终面无表情的白季苏，一脸憎恨。

“你真的这么希望么？”夜阡陌的眼睛里有些迷惑，轻声询问。

“是，我就是希望这样，你会这么做么？”

沉默良久，握了握身边白季苏的手，夜阡陌缓缓开口，“舞会，我可以不出席，会长，我可以不做，但是季苏，我不会让他走。”

她的声音很轻，她的声调很温柔，可在洛封凡和白季苏耳里，却像是千吨雷炸开。踉跄一步，洛封凡扶着一边的衣架才没有摔倒，眼里满是受伤，他低着头，“我等着你实现你的承诺。”说着急急地跑了出去。

“放心，一切交给我就好，我立刻准备礼服，至于洛封凡……”

“我们出去吧，”低着头，看不见夜阡陌的表情，她的声音很平静，抓着白季苏的手，“我们不去舞会了好不好？我们出去转转，就当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夜阡陌抬头，对上白季苏幽沉深暗的眸，一时忘了言语。

“陌陌，对你来说，我算什么？”缓缓地挣开她的手，白季苏一脸的迷茫，“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我感觉不到你看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笑，感觉不到你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啊，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如果不在乎，我怎么可能明知道封凡不喜欢你还把你留在这里？季苏，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夜阡陌挣扎着想说出来，可似乎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噎的她直想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你喜欢的就是洛封凡吧？你不想伤害洛封凡，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你都千方百计的维护他、容忍他，可是我呢？”白季苏的脸色压抑的让人不自主的心疼，夜阡陌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伤心，他缓缓的拂过她的眉眼，笑的温柔疼痛，“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对我？拿着我的爱来当你保护他的盾 牌？夜阡陌，这不公平……”缓缓地，他转过身，“刚才，你就应该答应他赶我走的，至少，我会死心。”

心跳逐渐脱离控制，看着他的背影，夜阡陌突然从心里升起一种恐惧：白季苏走了，那夜阡陌还是夜阡陌么？“季苏，我……”

“我承认我tmd就是犯贱，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明知道你和我订婚是为了楠尚月，明知道你喜欢洛封凡，我还是不要脸的贴过来，”他勾唇冷笑，笑的满是支离破碎的光点，“我tm活该被你们这么耍着玩……”他用手遮住眼睛，留下晶莹的痕迹，“你放心，我白季苏不是真的那犯贱，你不要我，我也不会一直赖着你，你就去找洛……”

“没有，我没有”狠狠地抓着他的衣服，夜阡陌心慌的很委屈，慌乱酸涩的让她分不清楚为什么，“我没有不在乎你也没有耍你，季苏，我没有不在乎你，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就连我自己都没有了……”

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思绪有些跟不上，白季苏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环着自己的手。就在身后的夜阡陌僵硬着想要收回手的时候，一把抓住，“若，”他紧紧的抱着她，声音里满是决绝，“是你主动抱着我的，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松开……”

躺在床上，夜阡陌心疼的厉害，像是被人从中间掏空了一样，看着白天白季苏委屈绝望的模样，她就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孤独的、寂寞的、小心翼翼的渴求着关爱，还要不停的假装坚强。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疼的那么厉害，她想，或许是因为不忍心，不忍心看见他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所以，她想把自己没能得到的东西给他，所以她才会不忍心，所以她才带他回了中国。她明明想保护他，却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他，她甚至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开心，是呢，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强大，他都是始终是个平凡人，不是么？

他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一如当初的自己？自己埋怨封凡，那么现在的自己又在做什么？自己比他更可恶吧？明明答应了要努力在一起，却总是三心二意……她垂下眼睑，苦笑，自己还真是恶劣呢。

夜，越发深沉，月，已升至高空，已经下定决心的夜阡陌嘴角带笑：白季苏，从明天起，我们就一起努力吧……你要努力的让我爱上你，我要努力的让自己爱上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的爱情，不会再是你一个人的孤军奋斗……季苏，你还有我。

"这次艺术节就交给你准备了，"把一份文件递给洛封凡，夜阡陌揉着眉心，“这是昨天季苏和尚月做的企划，你可以做参考。”

其实季苏的方案做得很好，构思新颖，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在内，她也知道，把这个交给季苏会更让人放心，她也很清楚，把这个交给洛封凡，即便只是按照企划做，也会有很好的效果，她只是要给洛封凡一个表现的机会。

可是洛封凡太好强，所以，她只能把楠尚月的企划一起给他作参考，可是，他似乎还是有些不高兴……

看着她手里的文件，洛封凡把手插进口袋里，眼神微黯，“既然是我的任务，那我就不允许存在任何杂质。对我来说，”他双手撑在办公桌前，向前逼视着夜阡陌，“白季苏就是杂质！”

“你……”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出去准备了……”冷冷的截断她的话，洛封凡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洛封凡转身离开的背影，夜阡陌皱眉，洛封凡越来越极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假 扮了他，苦恼的靠着椅子，希望艺术节可以顺利举行……

翻开天蓝色的文件夹，夜阡陌不禁笑了出来，拿出手机，拨通设在首位的号码。

“季苏，学生会下个月的晚会就交给你负责了吧，嗯……是啊……嗯，好的，我也结束了，那你过来接我吧，”嘴角笑得温柔，“嗯，那我等你，拜。”合上手机，夜阡陌怔怔失神，封凡，别让我失望。

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白季苏敛起眼睛，拿着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就出了门。

开车买了一束花放在副驾驶座上，白季苏嘴角挂笑，对于夜阡陌把艺术节交给洛封凡负责，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相处这么久，他太了解夜阡陌，对于她的想法都再清楚不过。

因为她开始慢慢地脱离她预定的轨道，她心里的天平慢慢的倾斜向自己，她没有办法像原来一样守候在洛封凡身后，所以，她要给洛封凡一个足够强大的支柱。如果没有猜错，若是这次的艺术节举办的顺利，不出大麻烦，她就会主动辞职让位给洛封凡，为了这个目的，夜阡陌一定会把自己的企划给他。

可惜啊，洛封凡这个人看着温润如玉，实则太过偏激执着，他可不认为洛封凡会了解她的苦心。

不过，似乎无论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呢。好心情的吹了声口哨，白季苏笑，至于那个晚会，一定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