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的生活（2/2）

章浅浅撇着嘴。“叔叔阿姨让我晚上就住这，你能拿我怎么办？噜啵噜啵噜啵。”她朝我做了个鬼脸，我愣了一会，“不走是吧？行，那跟我去睡觉吧。”我嬉笑着看着章浅浅，她显然有些慌乱，或许是我出言太轻佻了她没反应过来。

“不敢？”

“有什么不敢。”章浅浅不屑道，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靠在我旁边的墙壁上。“就怕你到时候睡一半就跑了。”

我哈哈一笑。“不可能。还没睡我就闪人了。”章浅浅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女神卖萌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我摘下浴巾丢给了她。“洗澡的时候帮我挂起来。我睡了。我们家的习惯就是早晨七点半起来吃早餐，没人会递给你。不吃就没了。别到时候指望我叫你或者我爸我妈端给你。”

章浅浅闭着眼睛点头。“你真啰嗦。我知道了。”我走到二楼，首先路过的是易欣的曾经住过的卧室，突然很想进去看看，里面的格局还是老样子，因为这里很久没人住了。我在床上坐了一会，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往的场景。想的一阵揪心，每当我陷入往事不再的苦闷时，我就会格外难过。

俯下身子看了看床底，易欣装着贺卡的箱子不在老地方。失魂落魄的我茫茫然走出房间，走廊里面鹅黄色的灯光铺在地毯上，我想起易欣说过最喜欢我家的地毯，等和我结了婚就整天睡走廊，不买床，舒服又省钱。

回到卧室发了会呆我给章浅浅打了电河蟹话，她过了一会才接，估计是刚洗完在吹头发。我问她喜不喜欢我家的地毯。章浅浅说还好，她告诉我说她卧室全是波西米亚风格的地毯，西奈半岛手工制造。

我突然是如此怀念，怀念以前的一切，想想自己现在的生活，似乎真的如易欣所说，我就是一个兜售社会经验的流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梦想，没有激情，失去了生命中最耀眼的真谛。除了钱和地位，我好像真的都没有了。

于是我开始阅读叔本华和尼采的书记，床头始终摆着生存空虚说，叔本华说的没错，人生就是脚踏在一片坚实的虚无。尼采说：生活是一条避不开的污流，想要融入它并且保持纯净，唯有让自己更强大，唯有让自己变成海。在领悟这个哲理之后我的生活彻底陷入浑沌，关于浑沌的的定义是一个万花筒，可以大致的概括成从东到西，从上到下，从清醒到不清醒，我都找不到值得我驻足的地方，床沿，阳台，夜店，一切温馨或热闹的地方都让我觉得索然无味。

我会经常失眠，时常会在夜里两三点醒来，然后用冷水洗把脸，跑到阳台看星星，每当觉得生活啼笑皆非的时候我就会抽烟，失眠时候亦是如此，我用这个对身体有害的行为打发无聊的时间，看着无垠的星空我想到易欣在刚认识的时候对我说，她一定要在度蜜月的时候去西伯利亚，坐着当地人的雪橇，静静的凝视北方，那里有着永远不会解冻的永恒冻土太原，还有终年寒风呼啸冰山飘摇的北极圈，我想过这个画面。易欣的发梢随风摇摆，齐人高的蒿草挡住了一切地表尘埃。

我们表情安静，在雪橇犬的陪同下默默驻足。然后回到爱斯基摩人人的冰屋中穿上棉衣，钻进被我，安然度过一整个寒冬。我曾经问过易欣为什么单单想去西伯利亚，她说这是她证明生命存在的证据，今生今世的证据。

前一阵子我也抽空去看望了一下周尧，商量和章浅浅结婚的事情，周尧默认了，但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和我都知道我似乎变了，不再斗志昂扬，不再渴望刀光剑影。我想如果我失去了那个我想要保护的人，那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甚至连一山社都没存在的必要。我也可以效仿周尧，在深山中修建豪宅，等到大雪封山的日子每天安静醒来，沏一壶茶静静品酌，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去山顶坐着，思考一切必要火不必要的问题。

婚宴定在南京的金陵饭店和清江的龙腾酒店。我和章浅浅的婚礼将会在白鸽孩提的祝福中开始，礼炮烟花盛放后就去新西兰的北岛度蜜月，地方是章浅浅定的，她说哪里有个小镇叫波利离卡，在晚上的时候可以看到大熊座。她挽着我安静说到这个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有次和易欣闲逛在路上碰到一对新人结婚，场面盛大且甜蜜，很多稚嫩的孩子穿着长裙和小西装开心的拿着气球，撒着纸花。在白鸽放飞的前一瞬间我和易欣跳到了人群前方，幻想这一切的祝福都是送给我们。

章浅浅问我婚礼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我说：不要白鸽和气球就行了。

第一次感受到易欣如潮般的温暖是在我高二那年，我们会在一大早去东南打篮球，易欣十分钟情这个男孩子的运动，时常会躬着身子要和我solo，而我此刻就会把目光对准易欣的领口，易欣会很恼怒的一声娇喝然后冲到我身边学着电视里面点穴的手法对我乱点一通。有次我急停跳投，被我晃过的易欣在身后撞到了正腾空的我，落地的时候直接屁股着地，我想就是那次我的脊椎可能受了伤，当时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易欣立刻就吓哭了，想把我从地上拖起来，但又拖不动，七点钟的篮球场一个人都没有。

易欣打了120之后又跑到教学楼找了几个大学生将我抬到校门口，之后我时常会突然心悸，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安慰易欣说没事的。易欣又哭个不停。旁边的看护无奈的看着我们说一大早行河蟹房事的时候注意身体。

易欣破涕为笑的看着我说：不许乱想。

这些事情都是我和章浅浅睡在屋顶聊天时候提到的，当时星光漫天，天色已经完全灰暗，章浅浅问我：这就是你最怀念的过去？

我点头。

“如此纯洁？”

我点头。章浅浅拖着腮看着我说不相信。我微微一笑没有回应扭头看向星空。章浅浅拉了拉我说婚礼还有两天。我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反问章浅浅周尧到底什么时候把李辛，李松山收拾掉。

章浅浅说等婚礼结束，周尧就会着手干倒李辛一家。我和周尧都认为这是影响我和章浅浅平静生活的最后隐患，不得不把它消除。

我点头然后轻轻的抱住了章浅浅，她朝我的怀中挤了挤问我会不会反悔。我觉得不会的，因为以我目前的生活状态，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的状态，结婚已经消耗了我全部的精力，就算我的妻子是罗玉凤，有人让我离婚，我也会毫不迟疑的对那个人说：sb。

我的颓废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