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心泽（8000＋加油订阅吧！）（2/2）

这人抚了抚她的头，喃喃道：“只要你有那份心就行了。”

凰羽屁颠屁颠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那小羽可不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呀。”伸着手指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就一个……”

这人无奈的含笑点头，凰羽试探着问道：“还不知道前辈您的名号呢？”

这般厉害的人物，除了昆仑的三位神尊和小白外，她可再也没有见过了。

这人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我姓顾，你只叫我顾前辈便好。”

凰羽点了点头，一阵冷风吹过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人温和一笑拉起她的手，手掌相对，凰羽只感觉有股温热的气息从自己手心传入，随后，一个晶亮的珠子出现，又缓缓消失在她的手心里。顿时觉不到那么冷了。

“这是止心泽，你虽不是鬼灵，也受不得这寒气的。”顾前辈耐心的解释。

“那前辈你怎么办？”凰羽有些担忧。

“我？”顾前辈愣了愣，淡淡一笑：“止心泽对我已经没有用了，我早已不是鬼灵了。”

“什么？”凰羽错愕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在里面时间太长，已经脱离六道了么？

顾前辈微微一笑，看向止心泽上空喃喃道：“是一千多年前吧，原本的噬心之痛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也感受不到泽中的寒冷。”苦笑一声道：“这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再受苦，是不是鬼灵，于我，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又听他失神道：“我只想见她一面也好。”

凰羽很想跟他说，要他还是鬼灵，他还可以轮回转世，到那花团锦簇的凡间去感受阳光，还能闻到花香，听到鸟鸣。却终是没有了勇气。

这人回过神来，微笑道：“你累了，过来睡一觉，三天后就可以出去了。”说着将凰羽揽在怀里，像是慈爱的父亲般抚着她的头。

要是能有这样一个父亲，该有多好。凰羽昏昏沉沉的这么想着，竟真的渐渐的睡着了。睡梦中，她依稀听到这前辈跟她说了许多的话，却又是断断续续的怎么也听不清楚。

顾凌雪神色哀戚的看着怀中沉睡的凰羽，这便是他的孩子么？

五千年来，他一直在等，想要见她一面，想要见他们的孩子一面。阴错阳差，他竟真的见到了。

那么，她呢？

犹记得那年，城楼上那一声清冽的凤鸣，她为他杀了蛟龙换得一国平安。自己却是消失再也找不见。

四千年前，她来寻过他一次。那时，他已经轮回转世，忘却了他们的是非爱恋，也不记得他们的姻缘纠缠。他只是傅卿若，为了今世的妻子找寻药材傅卿若。

在城外的那个凉亭中，她为他弹奏一曲，那是属于他们的《凤舞卿天》，可他终是没有记起前世。直到他再一次轮回，在那忘川河畔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他悔恨，他追忆，原来萧凤舞并没有死，她还来找过自己，只是他把一切都忘记了。于是，他决定等，再不愿陷入下一个轮回。

那一世别后，他终是没有寻到她，凤舞，萧凤舞，她到底哪里去了？还有他们的孩子，究竟是生还是死呢？

直到现在，那本来应该挂在他孩子身上的七星濯玉突然出现，眼前这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居然就是他们的孩子！

在止心泽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又是怎样的性格。他想着，男孩应该像他一样稳重沉静，女孩，就像凤舞一样温柔如水。却不成想会是这个样子的。

怀里的凰羽迷糊的蹭了蹭，这几日连夜的奔波，真的是累坏了她。所以他在她耳边呢喃的话她都没有听到。

顾凌雪缓缓抚着她的头，微微含笑。萧凤舞，没想到吧，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他看向一边被冰封住的碧瑶，微微皱眉。

现在，他还不能和她相认。这孩子在外面一定是有着许多的危险，才会重伤失忆，留在他身边就更是危险。他必须想办法出去，找到凤舞才行。

这三天，顾凌雪一直拉着凰羽说话，好像总也说不完。

血脉相连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一想到她身上流着自己一半的血，就会有种莫名的感觉，很温暖，他很欢喜。

他从小就失去了家人，在那场大祸中，顾府连个下人都没有幸免。可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与他血脉相连。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与萧凤舞共同的孩子。

若当初他没有选择回去，他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至少在凰羽出生时，他还能抱一抱她，给她取名，跟她玩耍，陪她度过一个有父亲，有母亲的童年。

一场大战，毁去了千家万户，也毁去了他们的小家。

那三日，凰羽也像个孩子一般，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闹着，心里暗暗拿他当作自己的父亲。

如果时间可以延长，日后的凰羽一定想让这三天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是她与父亲最美好，最亲密也是最唯一的相处。

如果回忆可以挽留，凰羽会有多想再次回到这一天，好好的呆在他身边，喊他一千遍，一万遍父亲还不够。

是谁说，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这短暂的幸福珍藏在她与父亲为数不多的交集中，显得那么微小而弥足珍贵。

后来的日子，她没有了父神，没有了紫陌，也没有了父母亲。在那千百年的时光悠然间，她守着一堆回忆躲在荒芜的年月，开始了那场漫长的等待。

三日后，平静无波的止心泽再一次晃动起来，凰羽和顾凌雪站在止心泽下，见那上空裂开了一道金光闪烁的裂缝，无数的鬼灵欢呼着，雀跃着向那金光飞去。

他们都是放下执念赶去度过忘川的鬼灵。而碧瑶经过三天的冰封，终于学会了“低头”二字，躲开凰羽远远的站在一边。

“前辈，我们一起出去吧。”凰羽欣喜道。

顾凌雪缓缓摇头，微笑道：“你去吧，我暂时还不想出去。”

“可是，凰羽要怎么才能见到前辈……”凰羽有些伤感，小声咕哝着。

顾凌雪微微一笑，抚着她的头温和道：“这止心泽还困不住我，等我想出去了，便去昆仑找凰羽，所以凰羽回了昆仑不要乱跑，就在那里等我好不好？”

凰羽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道：“前辈说话算话，我们打勾勾。”

顾凌雪怔了怔，随即笑着伸手同她打了个勾。

凰羽辞别了顾凌雪御风向那止心泽上空飞去，顾凌雪看着她渐渐消失的声音，淡淡一笑，喃喃道：“四千年了，也该出去了。”说话间，他已闭上了双目，身侧泛起了无数的冰雪，身子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止心泽的晃动惊起了在泽边守护的昆仑弟子，大家都站起来死死盯着泽面，果然见碧瑶和凰羽飞了出来。

只是碧瑶的脸色似乎不大好，青黑乌紫的，凰羽倒是红光满面，墨轩和白子衿等人在心底直呼不公，害他们白白担忧了几日。还以为在止心泽中，碧瑶最起码得把凰羽这混帐丫头生生扒了层皮。

眼下看来，形式倒是反了过来。

小央连忙跑过来：“姐姐，你还好吧？”

凰羽嘻嘻哈哈道：“当然没事啦，你姐姐我道术高强，小小的止心泽我还不放在眼里。”刚说完，后面的墨轩便一巴掌拍了下来，吼道：“不吹牛你会死啊！”

凰羽扁了扁嘴，咕哝着：“活跃一下气氛不行啊？”见墨轩有伸手，她往后面缩了缩，躲在了苏浅止身后。

墨轩瞪了她一眼：“你也就只有苏师兄这个靠山。”凰羽则小人得知的冲他吐了吐舌头，摇头摆尾了一番。

路上，凰羽简单的和他们说了止心泽中的事情，对于碧瑶却是犹豫再三，始终没有说出口。

在她们掉下止心泽之前，碧瑶正是看着岸边混乱，没人注意所以才会乘机将她拉了下去，等那些人看她们时，她和碧瑶就已经掉了下去了。

纵是有小央作证，他们也会权当她与小央诬陷碧瑶，毕竟没有证据。所以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还会被碧瑶反咬一口。

反正在止心泽中，碧瑶已经受了罚，她也没那么小气一直咬着这事不放。她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却也是知道分寸，讲理的。

走了大约半日，他们路过一片荒芜的草地，准确说是无根草地。枯黄的草长在虚空中看起来甚是诡异，小央走过去采了一把分给他们：“这是无根草，过了这片草地便是忘川，然后就是幻魔窟。

“这草……”凰羽有些疑惑，拿着看了一阵，除了没有根之外和凡间的枯草并没有什么区别呀。

“姐姐有所不知，传闻幻魔窟边有许多丧尸，若不带着这无根草，就会被他们攻击的。”

凰羽哦了一声，将无根草仔细系在衣带上，心里却想着那丧尸不知道又是什么怪物。

小央抱了抱凰羽扬头道：“姐姐，小央只能送到这里了。”

“怎么，你不能往前走了么？”凰羽有些舍不得。

小央点了点头：“这里是我们活动的尽头，小央也舍不得姐姐。”伸手抱住她又仰头笑着道：“那有什么关系，等爹爹来找我时，小央会去昆仑找姐姐。”

凰羽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小央离开。

鬼域中道路纵横交错，别看幻魔窟就在忘川旁边，若是不走特定的那条路，即使到了忘川河畔边，他们也见不到幻魔窟的影子。所以有小央带路，他们走的并不是和鬼灵们的一条。

这鬼域中，处处透着诡异，不论有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她都能接受了。

于是，他们又走了许久，远远的看见前方盛开着火红火红的花，凰羽心中一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那里，在那里，她能找到自己的过去么？

而眼前的景象让凰羽惊得呆了呆。诺大的忘川河畔，曼珠沙华艳艳的盛开着，下一秒又会迅速的湮灭。就像是红色的波浪般，在海洋中舞动着，一浪接过一浪。

他们像是受了蛊惑般，痴痴的看着，那花海中，一个红衣女子端坐在忘川河畔边看着那幻魔窟发呆。凰羽突然想起小央说的，那个看着幻魔窟发呆的神仙姐姐。

凰羽放慢了脚步走过去，花海中传来一阵古老而遥远的声音，凰羽心中一凛，却仔细去听。

只听那是一个女子，似哭诉，似低吟，隐约间还有人轻轻的歌唱——

曼珠沙华，彼岸之花。

三途春岸，往生度诅。

花开彼岸，叶落黄泉。

无穷无止，生生永劫。

凄楚的声音哭诉着，凰羽越听越害怕，连忙把腿就往外跑。然而，那原本盛开陨落的曼珠沙华，像是火海一般向他们席卷过来，几乎没有招架之势，他们便被困在了那花海中。

迷蒙间，凰羽似乎看到一个女子向她走了过来，一袭红衣，痴痴的神情：“告诉我，既然记着是为痛苦，为何不去忘记？”

凰羽身上动弹不得，只感觉脑中的记忆一点点流失，繁杂的记忆片段在她脑中混乱，随后被一点点的抹白。她很害怕：“不……不要……”

“忘记就不会痛苦，为什么还在执念呢？”那女子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着。凰羽用尽全力想要挣开，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浅止和令羽他们呢？是不是也在遭遇着和她一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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