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拂圣意择花丛(2/2)
“长皇子待人纯厚,我们几个兄弟在这方面都应当向长皇子好好学习。”
“纯厚有何用,到头来皇上还不是最看重您。”
“子桑赋!”
子桑赋作势一打自己嘴。“对了爷,我之前没听说湛府还有个二小姐,这小妮子年纪不大,够阴险的,口口声声不知咱们来意,把秦府贬到底儿了不说,她还落一好人做!”
“湛九歌~。子桑,这两天你查一下她的底细,庶皇妃的既夕礼过,你来我府里。”
“爷放心,没有咱们鹰探探不出来的底细!”子桑赋痛快的应承下。
庶皇妃头七过后,子桑赋来到太子府,径直来到沈扶仁书房一坐,先惭愧的看一眼对方,而后长吁短叹。
沈扶仁是时正练着字,只好撂下紫毫,拿绢帕擦下手,说道:“怎么,不顺利?”
“湛九歌三岁那年就被送出去了,之后每隔三、四年不等回来一次,每回只在京都最多呆个把月就又离开。这些年她在哪里做些什么,一概不知!”子桑赋平素爱玩爱闹,是以皇上最喜欢将他这个侍卫统领带在身边,他现在这副慎重模样,就连沈扶仁也少见。
“爷,”子桑赋犹豫下还是开口,“误打误撞的,鹰探倒是得到了别的消息,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向湛府下聘帖了。”
“二哥一向耐不住,五哥今回怎么也莽撞了。看来这个湛九歌~”他忽而失笑,“这丫头的名字,倒时时沾足每个人的便宜。子桑,我倒是通过当年给湛府接生的稳婆知道了些事情,要不要听听?”
“我怎么忘了这点!”子桑赋懊恼的一拍大腿,“老成持重的稳婆都是给大家门户的接生,若有稀奇古怪的事,她们自然第一个知道!”
“嗯。说来很巧,给湛九歌接生的稳婆,当初也接生过我这个六皇子。她现在在京都外置办了宅院,稳婆的活计早已不做。她接生过的婴孩之多她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湛九歌是留给她印象最深的。这位湛家二小姐出生时没有啼哭,连稳婆也以为是个哑巴时,湛九歌却连笑两声。据稳婆说,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无可奈何的笑,听着似笑,却让人想哭。”
“婴孩儿出生~不哭?反笑?”子桑赋回忆着那夜在湛府时的情景,有些不舍的意味道,“若她真是鬼,我也不惧怕。爷,你有没有觉得,她比你府上的侧皇妃还俊?”
“是么?”
子桑赋摆下手,“算了,我忘了您不近女色!对了,爷您不会就打探到这一点消息吧。”
沈扶仁一愣,继而漫不经心笑着回他:“你这泼皮,白瞎了老将军给你起的这个赋字!关于湛九歌的消息,的确就比你略多这一点。”
“那好吧,既然没别的了,那我就宣读皇上旨意。”
沈扶仁哭笑不得,立即跪地行礼:“儿臣沈扶仁接旨。”
子桑赋从怀中掏出织锦卷轴,打开后大声宣读:“太子殿下接旨!兹太子沈扶仁,教深蕴瑟,符采昭容,器业英远,温良而贤。然~太子适婚娶之时,却中宫迟迟而悬,太子中宫悬,则人心拂乱,人心乱则国脉不稳~!孤着一月之内,太子沈扶仁,需纳皇正妃一名,添~皇侧妃一名,庶皇妃两名!钦此!”
“儿臣接旨。”
“另有皇上口谕!”
“儿臣恭首~”
“太子沈扶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孤的话你再不听,孤就亲自为你选妃!届时孤为你选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孤的诏书上给你一月期限,但孤只给你半月时间娶妃纳妾,否则那半月,孤就把女人亲自给你送到太子府上!”子桑赋吹“胡子”瞪眼的模仿完,吁口气赶紧把沈扶仁扶起汗颜道,“皇上必须要我原话转达,爷,您可得见谅!”
沈扶仁哪顾得上计较这些。“半月?这么短的时间?”
“唉~!我就知道您逢这种事儿准头疼,我出个主意,您不是一直嫌秦氏闹的头疼么,这回直接晋她为皇侧妃,剩下庶皇妃就好办多了,明儿是您尊妃的生辰,皇上已经提前授意,要那些已够及笄之年的富户千金辰时过来您府里,一来为尊妃贺寿,二则~”他说到这儿一脸谄笑。
“原来是尊妃的生辰~”沈扶仁为自己的遗忘颇觉愧疚。
“爷,那您,是同意了?”
“即便没有尊妃生辰一说,我还能忤逆圣意么。好了,时候不早,你回宫去复命,我去瞧瞧尊妃,她这段时日一直忙碌丧仪,身子越发弱了。”
子桑赋告别太子府,跨马而行后,特地绕到城东。他知道宫里下发的请帖中就有湛府的二小姐,“湛九歌!”子桑赋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为何上次简短的会面后,这少女清冷的模样接连几天都徘徊于他脑海中。
第二日。还未及辰时,太子府的后花园中已经莺燕蝶舞。太子的庶皇妃刚刚殁,就这样操办尊皇妃的寿辰,哪个不知这其中另有深意。太子是将来的九五之尊,又有多少女子可以敌得住不可限量的后宫巅峰之位!只是那个位置,今日园中应约而来的女子中,很大一部分还不敢去深想。
皇尊妃晨婉华是老太傅晨学渊的孙女,嫁入太子府六年,老太傅已不在朝为官,但他的学生却分布于兵部、吏部要地。为晨婉华的生辰摆下这一园花宴,抛却太子的身份,只论她自己的家世背景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子桑赋往来太子府邸惯了,甚至说太子府的各个宅院、角落,每口大水缸的位置他都比府邸的主子们清楚。自然,这也是他今天家仆打扮的原因,省得过来一个就叫他声“爷”,满园的千金小姐至少二十有余,有一半儿把他错认成沈扶仁也够他受的了。子桑赋正寻找着惦记的那个身影,前方树下羞涩而立一个绿衣少女,子桑赋见她尽向园子入口处瞅,就知道这女子在企盼什么。子桑赋偷笑,正好绿衣少女一侧头,不禁脸露薄愠!子桑赋知道失礼,慌张要走,蓦然发现少女头顶的枝丫上有个鸟窝,随着鸟儿的活动,鸟窝倚着枝丫慢斜,子桑赋叫声“当心”,过来推开少女伸手去托,鸟窝是托住了,但那个绿衣女子也结结实实栽坐在地。
“对不住!”子桑赋来不及放置鸟窝去扶对方,绿衣女子有些狼狈,满脸通红的起来,一瞧衣裙已经沾了泥,立即啜泣。
“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嗳呀,你裙子怎么整的?”一个紫衣女子由侍女陪同着过来,警惕的瞅眼子桑赋,赶紧帮绿衣少女打灰,可是园子里的泥土松软潮湿,沾上去容易擦去难。
“你一个下人不去干活儿杵在这里做什么?”紫衣女子训斥道,“说!她的衣裳是不是你弄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子桑赋把鸟窝拱到前解释,“抱歉,我其实是怕这东西落下来砸着她。”
绿衣少女委屈道:“葛姐姐,算了,是我自己没站好。一会儿太子殿下就来了,别因为我扫了你们的兴。”
子桑赋一听“葛姐姐”就知道这紫衣女子是谁了,满朝文武就一个姓葛的,她是葛少保的独女,满京都的贵族子弟都闻之唯恐躲避不及的刁蛮千金葛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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