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彼年十六（2/2）

今晚是无心十六岁的生辰，亦是她择有缘人的日子。

京都中早已闹得沸沸扬扬，风闻今夜达官贵人竞都涌往风月楼，希望这份幸运可以临到自己。看客纷纷摇头：“什么有缘人，说好听点，只是看谁价出的高而已。青楼之中，什么不都是价高者得？”

妩娘自是待她不错的。收留了她，又教她一身技艺，待如自己的亲妹妹。

十四岁的登台并不是妩娘强迫，她甚至劝了无心莫走这条不归路。无心漠然一笑：“当年如不是姐姐收留我，我定已不在人世。如今有这条路子可以报答姐姐，姐姐莫再劝了。”

两年来，无心的长歌曼舞的确吸引了众多的人，却没有人可以近她的身。当初有登徒浪子想要一亲芳泽的，在靠近无心一丈之内全都莫名其妙地昏迷倒地，回家调养了几个月才好。

“妩娘，你可以为我上一次妆吗，无心这一走怕是很长时间不再回来了。”无心已坐在了铜镜前，镜中的那个人美如妖孽，只是唇色太过惨白。

妩娘轻叹：“你这又是何必呢？青楼之中的人，即使仍为清白之身，嫁出去也是不能有名分的。我见过太多痴情女子最终为人所负，含恨终生。”

“妩娘，”无心依然是淡漠的语气，“无心这一生都不会爱上别人。”

妩娘不再出声，细心地帮她打理如瀑布般的长发。无心静静地看着妩娘为自己盘发，描眉，勾唇，镜子中的渐渐就模糊得不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