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说疼不疼?)(2/2)
“但是我不甘心。那个女人一个苦肉计就骗他娶她,我这样的真心对他,他不会感觉不到。”
“也许他感觉到了,不如你单独约他谈谈吧。”伯颜居然难得地好心劝说。
“扣扣”,敲梆的声音响起来,“二位客观,下个渡口是永州,请你们上岸改成陆路吧。”船工好心提醒,递给我一封信。
我拆开看了看,扔进了河里。
岳芙儿应该是早就跟秦乐婉接头了吧。约我上岸见面,不知道什么意思。
高远的天穹下,斜阳夕影,一座青翠山峰矗立在沿岸,水上遥望去,异常雄伟,气势磅礴。山峰下的平原辽阔,据说是永州到了。
从永州河边上岸,顿时被喧嚣的人烟湮没。
我们一行四人往穿过永州街亭,准备在永州城夜宿。找了一家客栈,客房有限,不可避免地要与秦乐婉同房。
各自回房梳洗。秦乐婉对着铜镜摆弄了一番,走到床边抱了一床被子对我说,“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我直接往床上一躺,看也不看抱着被子的她。
她在那边自个儿生气道,“大难不死,但见你生龙活虎,你的武功这样高,怎么还抢我一个弱女子的被子?”
我捂着肚子说,“我来癸水了,不能睡地上。”
秦乐婉直接气得摔门而去。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撒娇作势了。我头枕着胳膊,觉得终于清静些。不知道柳世和伯颜在干什么。丹姝,是不是也到人世来了?上次去滟城,那个左慕为什么没死而且功力精进了?
正想着,门被叩响了,我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响声忽然就止住了,细微的戳破窗纸的声音之后,一阵异香渐渐充满了房间。我冥想调息封住自己的几处穴位。
很快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那脚步地气甚重,力道却轻,是个武功平平的小丫头。
有袋子罩在我的身上,我被扛到了一个瘦弱精干的肩膀上。地气重,轻功却不错,她一路带着我飞跃,我感觉似乎出了永州城。这可不好,再回来找他们势必麻烦许多。还好,她忽然收住脚步,将我放了下来,旁边有硬硬的东西硌着我了,她将袋子拿掉,拍了拍我的脸,发现我仍然未醒,满意地咯咯一笑。“我约你来见,你扔掉我的信,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都进来吧!”
随着她一声娇喝,约莫有十来个脚步粗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粗俗地调笑着。“果然是个极品小美人。”
“你看那脸,真是媚啊!”
“这水蛇腰,比永州最红的花魁还要细!老子先摸一把!”真是呕心!
“你看这唇真好像点过绛唇,比我家那娘们不知好上多少倍!”说着,摸了一把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嘴唇。该死!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真该将这些人扔到滟城的碎石台上!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chu女?”一个声音粗噶yin秽地说。
“够了!”那娇喝再次响起,扔了什么在地上,“这里是五百两银票,你们十个人分,快一点,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人一个个兴奋起来,争先恐后说,“保证叫她欲仙欲死!”
我豁地睁开眼,原来是个小破庙,我被放的抵在了一只脏兮兮的佛像脚边。我一一审视眼前的十余人,除了为首那个瘦小的绿萝裳的姑娘,全部都是脏兮兮的像乞丐一样的男人!
“快,快将她的手脚绑住!”她一声令下,那些男人迅速七手八脚地伸过来,想要将我按住!我催动战诀,红光闪现,杀意起伏在整个破庙间!
“岳芙儿,你真是活够了!”
男人们感觉到氛围骇人,纷纷尖叫着要往庙外逃。我拂袖轻笑,一声闷重的吱呀门声沉沉关上,“不想死,就来求我啊!”
岳芙儿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行事居然这样狠!在滟城,她的父母必须处以极刑!而她,也永世不得离开阎罗狱!
这些男人,罪不至死,却要没收生为男人的先天条件!
“上啊!我出一千两!”
愚蠢至极,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我合掌为拾,翻掌做观音手势,最前一个壮男被冲击直撞木门,高叫一声,口吐鲜血滑落在地,昏死过去。
“什么邪功?!”
那些人愣在当场,不敢上前!岳芙儿气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是出去了,世哥哥还不得恨死我!”
柳世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一个两个这么看得起我?
我娇媚一笑,“你看你那全身无肉的样子,你的世哥哥就是不喜欢我,也绝不会看上你的!”
“胡说!胡说!!”岳芙儿抽出腰间软鞭,凌厉地朝我甩过来,“都是你这个妖精,遇见你以后男人们都不看我了!世哥哥还不准我跟着他!都是因为你!我要划花你这张践人的脸!”
我劈手夺过她的软鞭,笑着将它抛掷空中,伸出手虚空一抓,紫气浮至,便将它碎成齑粉。“你越说,我越高兴!”
岳芙儿气得剁了剁脚,起手式赤拳空掌向我袭来。
我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在她还来不及回神的时候,接连再甩了她两个巴掌!“小丫头,你的嘴巴真脏,欠抽!”
她捂着红肿的嘴巴,眼中含了眼泪道,“有本事打死我啊!”说完,不依不饶地又要缠着我。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连日没睡什么好觉,我早已困意连连。
人世间的事情,我本不该插手。随意处置一个人的生死,也不是我们滟城人的信条。
我掩着口鼻打了个哈气,眼里笑出些水花,“我就是打死你,你的世哥哥也不会心疼。愣得无趣。你过来……”我冲她招招手,她捂着流血的唇角疼得直流眼水,眼神却还狠毒地盯着我。
“你不过来?好,我过去!”我两步移至她面前,对她说,“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你真是太嫩了。你如何知道我的消息,秦乐婉告诉你的吧,我们两败俱伤,得意的是谁……愚蠢!”我五指合力并拢,不加任何灵气,猛地抽了她结实的一嘴巴子!
“你。。。!”她脚下摇晃了几步,晕倒在佛像脚边。
我不屑地看了看她,抬头凌厉地逐一扫视那些瑟瑟发抖的男人。
那些男人连滚带爬跪在我脚下,一个劲地磕头,“神女饶命!神女饶命!”
“刚才谁摸我的?”我压低声音,释放出阴冥之气。
“是他!”
“还有他!”
那两个被指的人抽出手噼里啪啦地掌起自己的脸子来。“不够,”我嫌恶地看着这污浊的呕人,冷声道,“剁手!”
两个男人抖抖索索地找来钝刀,闭着眼忍痛剁掉对方的一只手。我扔下一瓶止血伤药,不想看到血迹留到到处都是。最后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岳芙儿,震开门走了。
****
秦乐婉身量纤细,头戴薄纱,举步轻快,于黑夜中隐匿如鬼魅。不一会儿到了永州后山破庙。
怎么里面那么安静?
她伏在门边,见里面众多男人或跌坐或失神,或哀嚎地乱糟糟的样子。
她推开门,老门吱呀,把里面众人吓得惊颤起来。男人们如同惊弓之鸟,不少竟然瑟瑟发抖起来!
“那个眼角描凤的女人呢?”她在面纱后面发问。
男人们被女人吓怕了,抖索着回道,“走了。。。。”
“走了?还有一个小丫头呢?!”岳芙儿不会那么没用,已经死了吧?
“在…”众人指着阴暗处的佛像脚边,秦乐婉上前看了看,岳芙儿俏脸红肿得老高,只是晕死过去,没有什么大碍。只在胸襟处被掌掴的鲜血染开了一朵花。她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自怀中掏出一个布纸包,抖开,将里面的粉末捏着鼻子撒在空中。她震袖挥了挥,在黑纱后面露出一个狡黠笑容,“你们尽情享用吧!”
说完,她快步往庙外走去,一会儿变隐入沉沉夜色中。
实际上她只是躲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下,等到看着衣衫不整的男人们慌乱地往山下陆续跑开,她才重又出来。
她脚下轻快,很快到了庙里。里面的景象惨烈而呕心,岳芙儿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衣不蔽体,浑身都是刺鼻的白浊液体,像秦乐婉小时候剪碎的破布娃娃。她忍住心下呕意,硬是挤出些眼泪,做个心疼不已的样子,“妹妹!妹妹!你醒醒!!!”
岳芙儿愣愣地看到了她,好一会眼神才聚到一起。
秦乐婉脱掉外罩纱衣将她包裹住,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我的好妹妹,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我来迟了,来迟了!!!都是那个践人!一定是那个践人!”她又是心疼又是忿恨!
岳芙儿声音沙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她不停地说着这句话,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是多大的恨意啊!说到最后长吼一声,那声音凄厉地回荡在整个破庙上空,“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世哥哥!让我死!”
说着,直往庙柱撞过去。
秦乐婉心疼地抱住她,“我的好妹妹,你死了,不就白死了么?”
岳芙儿被她一语提醒,回过神紧紧地抱住她,真把她当做了亲姐姐,“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要怎么活啊?!”
“报仇!”
“怎么报!我根本打不过她,那是个妖女,真正的妖女啊!她会邪术!”
“那更要铲除她了!告诉柳大哥,柳大哥武功高强,一定能除掉她!就是除不掉,也千万不能让柳大哥着了她的媚术啊!你都不知道……”她把妖女耍酒疯故意大胆gou引柳世的事情说了一遍,岳芙儿听得咬牙切齿,连骂践货!
“好!我已经这样了,绝不能让她好过!”岳芙儿抬头望着破旧的庙顶,心内恨意似潮水涌动,她指天发誓说。
*****
天蒙蒙亮,秦乐婉一夜未归,不知是不是新找了一家客栈。我懒懒地舒了个腰身,坐起来有些发怔。伯颜让我同他去新都,他是真要完成一统天下了。不知道琅采盛现在在徽州怎么样了。到如今,我才发现,他也许是相处起来最不费力的人了。
门被叩响,小二送来洗漱用具,刚刚擦洗完毕,只见柳世一大早直直地杵在门口。
“柳大师,请我吃早饭?”我语气生硬地看着他。不由得想起那次在琅记包子铺初见他,他的故作陌生。
他那温雅端方的笑容如今怎么看都是狐狸似的笑容没了,盯着我的脸颊愣愣地看着。1awp6。
我被他盯着怪异。伸手准备合起门扉,“没事请回吧。”
他忽然伸臂过来,没想到他人高手长,一双手就搭在了我的肩上。我险些吓得弹跳起来。柳世的眼睛透着幽深的墨色,看得我一颗心狂跳。他有时戏谑有时故作优雅的模样没了,声音低低地让人心软,“昨天打了你……你的脸,还疼么?”
我提住一口气,忍住没出声,只直直地看着他。
“回答我。”他认真地看着我,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你说疼不疼?”我想了想说。
他怔了怔,将身体挤进门里面,放在我肩上的手缓缓执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胸膛上,“昨日是我错了。我千万不该,不该打你的。我不知道你一碰酒就醉…也不知道你喝醉了会那样…”
“要不这样,我给你打回来。”他的声音忽然大起来,曜石般的眼眸似要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清楚。
他这样的平静而礼貌,确实是来给我道歉的。可是难道被打了以后,都是随便哄一哄就算了的嘛?滟城的规矩从来不是如此。
我抽出放在他胸上的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啪!没打着他的脸,手却被他拦下了。他垂首在我手上咬了一下,我闷哼一声,他却又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一副兴奋的样子。“你还生我的气么?”
这算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生气了的?
“你看都笑了,那就是不生我的气了。”
“谁说我笑了?”有么,我垂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该死,是我反常了还是他反常了。
“伯颜兄,你看,她不生气了,已经笑了。”柳世转过脸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伯颜笑说,“我以前没发现,原来女人喝醉酒倒变得可爱起来了。我赌赢了,早饭你请吧。”
混蛋?!
我气急,结结实实一巴掌凝了些灵气扇到他脸上,“你这个蠢货!”
他被劈头打得懵掉,脸色顿时煞白得可以。
伯颜冷嗤道,“这次是很生气很生气,如果你没办法哄得她开心,我就将你的秘密广而告之。”
“别,别!高抬贵手!”柳世急急地说,转脸就要跟我求原谅。
我气得走到伯颜昭月面前,恨恨地捏着他的微微有着美人沟的下巴,“你刚才都看到了?”
伯颜点点头,任由我的手指掐着他。
我将他往下一拉,狠狠地在他脚上踩了一脚,“下次不要拿我做赌注!”
该死的狐狸和大尾巴狼!把本尊当做什么了?
我砰的一声关上门!
“出来吃早饭去,乐婉呢?”柳世在外面敲门。我几乎可以看到他那种自以为完美的笑脸。
“不在!不吃!滚!”
“伯颜兄,我们不打不相识,昨晚切磋之后,真是舒坦!你说她会气到什么时候?”
“要不打个赌?”伯颜昭月一派悠闲漠然的声音说。
“滚!滚!滚!”
我一连三个滚,真是气都气饱了!吃个屁早饭!心里骂完,我不禁想到琅采盛,最初到人世的那些日子,与老贾、小漆相依相伴的苦日子居然变成了美丽的回忆。
一把淡漠的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在窗台响起,“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伯颜昭月长腿单支着,腰间别着凤鸣九天,贵气十足地沐浴在晨光熹微里。
“要你管!”那次跟他一起吃早餐,吃的我吐得不行!
“我偏要管,”他一脚跳下窗子,几步走到我桌边,将包着热包子的纸包打开,拿起桌上茶壶替我倒了杯热水,还动手扇了扇凉,“晾一会,不想出去就不出去,我也不喜欢那只狐狸。不过,你的身体很重要,我还要找你练阴阳诀。”
他跨着长腿在我对面坐下,湛蓝的眸子望着我,“你答应过的。”
我好后悔,怎么当时就答应了!
他在我身上下的追踪技,去哪里也逃不开了,怎么办??
砰!
包子还没到嘴,门被暴力破坏。
秦乐婉挽着满脸伤痕的岳芙儿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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