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 一片殇（1/2）

那天，语文说话训练课，老师随便点了个名，恰好是她。她没有任何的推辞之言便站上了讲台。她说了吴三桂一怒为红颜的故事。她说，虽然那样的行为看起来很傻——背弃国家，引清兵入关，这已经是万夫所指，而在得知爱妾陈圆圆被霸占后又不惜代价斩来使——但是这事还是让她很感动，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你而与全天下作对。

她把话绕回正题，她说自己讲这个故事的原因，是想让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有那种勇气，那种可以为了所爱的人、所拥有的梦想不懈奋斗的勇气。也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深深刻刻地爱着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

然后讲台下有人起哄，他们叫嚣着，那你呢？你做到了没？

她的眼神突然飘出去很远，远得教室里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触摸的到。静默了几秒，她浅浅笑，说，我老了，爱不起了。台下的人发出一种怪异的笑声。

然后，她在夹杂着怪笑的掌声中静静地退下到自己的位置，静静地坐下。犹如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那节课，她一直在低着头，她确实是老了，心老了。所以，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琢磨爱情这玩意了。

记忆追溯到几年前。带着微凉的风的夏末来临。那年蝉叫得越发生猛。然后，在人海茫茫中，她恰巧和他在同一班。于是庸俗却又不免新奇的剧情在他们之间上演。或许，用词错误，这始终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起初，她并不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同，直到越来越多的时间把一切不同都暴露出来。他是班上的风云人物，她自然也不甘落后。不过，他是在人际关系方面，她却只能在学习上努力。

那时，成绩好免不了被人嫉妒。她们在背后议论她的一切，然后所有不是缺点的缺点都被放大。她平静地看着那些人的丑态，只觉得可笑，她们全然不懂，自己到底是有多努力才变成她们今天所看到的全才模样。况且，她之所以那么努力，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有一定的资本能去所谓地匹配上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她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那么鲜妍美好，她有她无法言说，他亦无法了解的阴暗。所以，为了遮掩自己的黑暗，她只有把自己变得光明点。

然后，每当成绩一出来，她总能光明正大地去看他几眼。其他人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觉得很可笑，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考虑配不配的问题，现在，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问题，所有的一切，在爱情面前都会不成问题。

她却从未觉得爱情可以那么简单。爱，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爱情，却变成了两个人甚至两个家庭的事情。她不想在爱情中卑躬屈膝，她想让自己可以有平等的地位去待他。至少，就算他们不成，她也不会落得个麻雀想要变凤凰的罪名。

而目前，她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看着他。而看着看着，她就有点心慌。他虽然从未多看她一眼，但是一些小动作却像极了她。

她暗暗笑自己，那么自作多情干嘛，搞不好，那只是个意外。或许他还认为是她学他呢。

或许是赌气，或许是试探，她把自己多年来的转笔的习惯改掉，又换成另外的动作。然后，带着一点点的期待，带着一点点的不安去等待。

偶然间，她看到他的动作换成了她现在的，毕竟是小女生，心里还是莫名地感觉很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