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归途（2/2）

“是，凌总。”小张喘了口气，调转方向，向另一条小道驶去。

周六，周末，这两天对林莫忧来说，七年如一日，不管刮风还是下雨，她都会陪着哥哥出外散步。

a城，这个她待了三年多的地方有着江南小调的感觉，昨夜的一场雨并没有影响今天的明朗，相反，天更蓝云更白，还带着清新的泥土味。

林莫忧推着轮椅上的哥哥沿着平滑林荫道路慢慢地走着，这条路她走了三年多，闭着眼都能摸得着东南西北，路的两边是高大的红杉树，下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杉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伴着轮椅发出的吱吱声格外的和谐悦耳。

来到每次必去的花木公园，林莫忧淡淡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调子，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不错。

“哥，一星期没来，柳树已变长了，你摸摸看，是不是很长很长。”林莫忧把临近垂落的杨柳拉近，轻轻地拉过哥哥的手一一地摸过去“哥哥，你还记得咱们胡同的杨柳树么，就跟你现在摸的很像，但却不如咱们胡同长得壮实。”她的声音带着低低的梦幻般的色彩“如果是以前，你肯定早早地就折了给我做花絮团和口哨了。”

再往前走，便是桃花林“哥，桃花如今谢了，长出了片片的嫩叶，不过枝头上，还存留一些未曾凋谢，许是感怀吧，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吃到新鲜的桃子了。”林莫忧出神地看着桃林，唇角勾起笑意“哥哥，小忧记得你最爱吃桃子，等到今年的桃子成熟，小忧买最早的鲜桃子给你吃，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只听到风吹过桃林，发生的哗哗声，仿佛在应她的话。

“哥，你闻闻看，这是什么香味？”仿佛发现了什么，林莫忧摘过一朵花放在哥哥的鼻间“哈哈，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对，就是迎春花，很奇怪对不对，春天虽然百花争艳，但都有时限，像樱花，桃花，牡丹花，该谢的都谢了，却唯有迎春花却依旧开得很艳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哥，你肯定不知道吧，算了，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林莫忧推着哥哥缓缓地向前走，淡淡的声音带安静人心的感觉徐徐荡洋开来。

迎春花最初叫荆藤花，相传禹和妻子结婚后，因为忙着治水，他们相聚了几天就分手了。

大禹临别，把束腰的荆藤解下来，递给妻子。

大禹走后，妻子就每天立在这山岭上张望。不管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从来没走开。

后来，草锥子穿透她的双脚，草籽儿在她身上发了芽，生了根，她还是手举荆藤张望。

天长日久，她就变成了一座石像，她的手和荆藤长在一起了，她的血浸着荆藤。不知过了多久，荆藤竟然变水青、变嫩，发出了新的枝条。

大禹治水成功后，泪水落大石像上，霎时间那荆藤竟开出了一朵朵金黄的小花儿。

荆藤开花了，洪水消除了。大禹为了纪念妻子的心意，就给这荆藤花儿起个名叫迎春花。

“哥哥，是不是很感人。”林莫忧回望着嫩黄的花，唇边凝上了轻笑，以前因为某个人她喜欢这花，后来她才知道这花的寓意是相爱到永远，可是如今已不再爱了，因为她已不再相信永远？

永远有多远？

永远，到底什么是永远呢？

不近不远，一尺之距。

一段友情，离开了就淡了。

一段爱情，分离了就散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