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夜未央 庭燎之光(一)(2/2)
“报告将军,这几个刁人要武力闯营。”那大汉趋上前,恶人先告状地说。
来人正是丛撩将军,他拨开人群,来到子南一行人面前,煞有介事地问道:
“你们什么人?”
“我们是莘国使者,前几天奉君侯的命令,来宛国办个差事,结果被困在城内了。请将军行个方便。”
“让他们过去吧!”
“将军,这”那大汉不解地叫嚷道。
“放行,听到了没有。”丛撩命令道。
“属下遵命!”那大汉懦懦地说。说着手一挥,人群让出了一条道。
子南抱拳道:“谢将军高抬贵手!”子南一行哗啦啦把剑插回了剑鞘,宝剑嗡嗡直响,似乎因为没有用武之地而感到委屈。
“慢着!”
子南一行正要动身,人群中又钻出一人,此人个子不高,体型肥硕,大腹便便,看不见脖子,脑袋仿佛直接安在肩膀上。脸上的肥膘,层层叠叠的,五官被赘肉挤兑,显得格外小。稀疏的头发,向头顶靠拢,勉强遮住头皮,头顶上绾了个发髻,用一顶小巧的青玉冠,罩着,横插一根簪子。硕大的脸盘,小巧的玉冠,就像是西瓜顶上留个瓜蒂,显得格外滑稽。
“这些是什么人?”他瓮声瓮气地说。
“内宰大人,他们是莘国使者,被困在城内了。”原来他是天朝派来的耳目。
“莘国使者,怎么白天不走,大晚上地闯营。分明是宛国派出的斥候。”
“大人,莘国可是王后的宗国,得罪了他们,你我都吃罪不起呀。”丛撩在那位内宰耳边嘀咕道。
“你们可有出使的令牌。”内宰依然不依不饶道。
子南和孟极交换了一下眼色,意思是,实在不行就硬闯。
“哎呦,这怎么这么热闹!”正在这时,善国的大将军善政也来了。
善政看了子南一眼,装作不认识。
“大将军这有几个人想混出城去,你赶紧查问查问。”内宰急忙说。
丛撩凑上前,说道:“将军,他们是莘国使者,被困城中了。”
“是吗?莘国使者?”善政冲着子南一行质疑道。
“是的。”子南点头致意道。
“怎么白天不走。”
“白天人多,口杂,怕将士们为难。”
“来宛国几日了。”
“已有五天了!昨天国君飞鸽传书说,宛国局势紧张,命我等赶紧回去。”
“这样!”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莘国使者,为什么不出示令牌?”内宰刁难道。
“哎呀,内宰大人!这些琐事就交给他们去处理,您就别费心了!走走走,您的美人可还在被窝里撂着呢,大半夜的,何苦在这吹冷风。”善政夸张地调侃着说。
回头对丛撩说:“御前都尉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既不能姑息纵容,也不可横生枝节。”
“将军放心,丛撩明白。”
善政把内宰扶住,拉走了。内宰知道善政不好惹,诺诺地还要说些什么,无奈身子被善政架住,就只能作罢。善政揽着他的肩,健步如飞,内宰只能小跑才勉强跟上,跑起来全身的肉颤巍巍的,从后面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肉团在骨碌碌地滚。
“他娘的,看天子酒池肉林给喂得。” 丛撩唾一口,骂道。
本来剑拔弩张的子南和丛撩两边的人,听了,都笑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
丛撩冲着子南人努努嘴,子南抱拳谢过。丛撩带着几名近卫,领着子南一行快速通过了军营。
出了营地百步,子南一行谢过丛撩,跃上马背在月光朗照下,绝尘而去。
子南一行在无边夜幕中越过淇水,爬上宛塬,便进入了天虞山的连绵群峰。马队进南山口,一座雄峻的主峰——青岩峰,在连绵群山中突兀拔起,于苍茫天地间显出了巍巍霸气,在皎洁的月光下,莽莽苍苍的青山绿水,影影绰绰。
天虞山是一片东北走向的山脉,北接宛国北部高地,东接虞国边境群山,绵延千里,像一条逶迤盘旋的龙蛇。淇水就从天虞山蜿蜒而出。
巍巍天虞山,苍苍宛塬大地,此刻尽被月色的银白色帐幔覆盖。
风声赫赫,骅骝马的嘶鸣冲破云天,掠云疾风地奔腾,马鬕飘扬,像一把飞花四溅地庭燎在燃烧。群山如同黑色马群,在他们身旁涌动,仿佛不甘心被他们甩在身后,无声地追逐,起伏跌宕。
子南骑在马背上,风在耳边呼啸,宛若的柔情,如一湖春水,温婉地舒缓在他的凝眸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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