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个个立一化龙吟（1/2）

突然，医院里一片漆黑……

“咦？”

聂尊的惊呼让竹立一回过神。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医院的灯光不知何时全熄了，辅助发电器立刻启动，没多久便再度恢复光明。

聂尊和雪无缘两人对这突发状况，立刻提高警觉，把怀中的小宝宝楼得更紧了，戒备地注视四周，几十分钟后，确定没有任何异状，才放松下来。

“真要命！最怕这种突发性停电，尤其在睡觉的时候，可是会让人吓破胆的。”

聂尊放松紧绷的情绪。

“现在社会很不安定，有好多婴幼儿被抓走卖了呢，一定要看好这个小宝宝。”

聂尊说道。

雪无缘没搭理他，脑中兀自想起上回遇到停电所发生的事，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大石。

就是那该死的停电夜晚，改变了所有的一切！打破了雪无缘的一切计划。

一阵冷风吹来，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雪——阵阵飘。

她的名字中有雪，他曾期许自己能像风一般，无拘无束的过日子，可如今，身为人母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自由”……

雪无缘仰起头望向天花板。

这辈子她还能得到自由吗？

黑……

胸口传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张开嘴，想吸取空气，可空气像消失了一般，她一口都吸不进。

醒来！快醒来！她的意识尖锐地嘶喊道，但眼皮却像被黏住一般，怎么也张不开，而身子也好似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不！她不要再被人压制了！她不如此的无助，甚至连说“不要”的权力都没有。

不要！

挣扎了许久，她终于能动了，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慢慢翻转身子，可是……

眼睛还没有张开吗？为何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呢？

强烈的恐慌顿时袭来，她忙向床头摸索台灯，可拉扯了几下，同样没有反应，望向窗外，虽然仍是一片黑暗，但还看得见蓝黑色的天空。

她拉开抽屉，将手电筒拿出、打开，获得些许光明。

“来人哪！快来人哪！”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竹立一就在雪无缘的旁边躺着，输液。

竹立一听见雪无缘的叫声立马起身走到门边，按了几回开关，却不见灯亮起，原来是——停电了。

背靠着墙壁，她连连深吸好几口气，等那突如其来的颤抖止住，才直起身子朝儿子睡的小床走过去。她拉起小小的蚊帐，透过手电筒的昏黄光线，看见了孩子熟睡的稚容。她弯下身将被子微微掀开，检查尿布湿了没，感觉到有些重量，便换上新的尿布。

将被子重新盖好后，她蹲在小床边，痴痴看着儿子可爱纯真的容颜，注视他张着小嘴熟睡的模样，她忍不住用手指轻抚那细嫩的脸颊。

她的宝贝呀……

多希望不会有任何的恐惧和黑暗，能伤害得了这纯真无瑕的灵魂，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深深祈愿。

“宝贝，你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呀！”

竹立一不是没有听到，母性绝对可以抹杀一切希望、痛苦、失败……

仿佛在回应她的祈祷，没过一会儿，室内再度大放光明，电来了。

抬起头看着重新恢复功能的灯管，她有了淡淡的无奈和领悟。

竹立一认为现在的雪无缘应该不会再认识自己了，否则也不会将躺在床上的竹立一无视掉，无视掉也好，总比老朋友相见尴尬的互相问。

“你孩子多大了？……”

等等之类的话。

雪无缘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原来是失去了早已习惯的光明。

把手电筒关掉，放进抽屉里，她怔然地坐在床沿。

是何时开始养成开灯睡觉的习惯？

就在那一夜后——当她自黑暗中醒来，看到聂尊趴躺在她身边，并感觉到自己yi丝不gua，chiluo裸地躺在他身下时，她的世界就完全崩塌了，即使她曾费神的想重筑，却已经回不去原来的模样了……

是的，聂尊在醉酒后将雪无缘给襁坚了，后来在法庭上的解释是。

“那天我喝酒喝多了，根本没有看清她的面目，我以为是我女朋友呢。”

不知道是真是假……

本以为那一次事件，最糟的也不过就是让她丢了初女膜，让她有了个孩子，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惧怕起黑暗了，她再也无法在黑暗中安然入梦了。

她实在太低估那件事所造成的心理伤害。

愈想心愈寒，雪无缘闭上眼睛，逼迫自己把那一幕从脑海中除去，第n遍的警告自己别再想了，因为一想起，她就恨命运如此摆弄！恨她与另外两人因此产生纠葛不清的牵扯！更恨孩子的父亲！

聂尊此时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竹立一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聂尊，那人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早恋，经常打架，抽烟喝酒……

雪无缘深吸口气，即使理智的那一面要她别再去想已发生的事，可非理性的那一面，却往往在不经意间的时刻突然蹦出，让她无法控制。

直到望着儿子的睡颜，那份黑暗的情绪，才再度消褪。

这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矛盾，即使发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事，却又可以孕育出这样惹人怜爱的生命。

对儿子的爱，可以化解她所有的怒气和恨意，使她心甘情愿地“认命”，不再回想曾拥有过的梦想、志向，只想着现在、未来！

她重新躺下，双眼了无睡意地大睁着。

如今，努力的赚钱，养活她和孩子，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等这孩子长大成人后，她再去追寻自己的梦。

只是，已经流逝的青春，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吧！她困难地吞咽下那突然涌上的苦涩。

她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睡，因为，明天还有许多做不完的事正等着她呢！

医护人员听到雪无缘的大叫后急忙赶过来，一共有一个医生，后面跟着两个小护士。

“怎么了？刚才没事情吧？”

医生平静的问着躺在床上的雪无缘。

“没什么事情的，就是停电了。”

竹立一替着雪无缘回答道，但是医生却无视竹立一的回答。

“没事的，只是突然的停电让我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