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十年一梦孟婆茶（1/1）

夜，静悄悄的……竹立一突然睁开了熟睡的双眼，过往的一幕幕事件像幻灯机一样在躺在床上的竹立一脑海里回放。十年了，少年不知不觉已经在南方的某座不知名的小城市上大学，这间房子虽然不大，就是当年失败的少年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中，能有一个安稳的窝已经很不错的。竹立一很安静的盯着高一军训时期最后一次在鹏宇高中全班同学的合影，那时的自己很清秀，没有胡子和长发。只有天天轻扬的嘴角，以及不谙世事的性格。他的眼睛突然被刺了一下，那个教官，是那样的得意。竹立一突然想起来是什么情况了，是他初三的班主任闫灵芝那个女人做的，教官在全班四五十号学生谁都没有打过，唯独把他打了几巴掌，只因为他唱歌的时候没有用尽力气吼。那是一次明显的找茬，而为什么教官唯独敢找竹立一的茬，因为闫灵芝把他所受的委屈全都捅出来给所有看，自己折磨竹立一还不够，要让所有人都来折磨竹立一，好让竹立一到时候即使真能够报复，竹立一也报复不过来。而他没有用尽吼，那是因为竹立一在初三的时候被闫灵芝给气出来了严重的慢性咽炎，根本不可能用尽吼，这个慢性咽炎折磨竹立一不下四年，所费的治疗费用不下几万元，对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但是竹立一从没有放弃过治疗这个病的希望，就像竹立一的父母再没本事也会花用自己血汗挣来的钱，绝不会靠坑蒙拐骗。好了，目前就回忆到这里了，这个闫灵芝的罪行以后还要提。就那样一直盯着盯着……直到他发现了一个曾经认识了好久的人，是他，他是王东亮。一个很熟很熟的名字，一个曾经陪他一起上学放学的同学……眼光随着记忆的思绪到处看，即便那张照片是那么的小，自己在最边边的一个角落里，那么的不起眼。是她，一个长的还算可以但是特别会损人的一个男生，不过现在早已考到了某个大城市的重本，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叮铃铃……叮铃铃……竹立一麻木的从床头枕头旁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因为竹立一心里明白，这么多年的为了求学，独自一人到处漂泊，早已将过往的人和事全部忘掉了，包括记载以前同学的一切联系方式，自然包括手机号，他已不需要这么多的记忆空间。更何况，不会有人会记得他的，只会有人记得那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少年竹立一。那时还清晰记得只有自己小镇的男生会互相尊重，因为是兄弟。叮铃铃……手机持续在响，是的，手机铃声如此枯燥无味，没有流行歌曲。重复的动作：挂断——关机——睡觉。梦，一次一次的重复。回忆和思绪总是回到竹立一曾经生活过的刀郎中学和圣高翰立竹高中部，为什么一闭眼就能回到从前？不要去想，不要去问，我现在要开始新生活了。竹立一这样躺在床上想到。没有不适应新环境的感觉，还记得自己当年从刀郎中学出来后与王东亮等人组成“三剑客”一起生活到高考的那一天，直到落榜……落榜？可笑的事情就这样无喜无悲的发生在竹立一身上，麻木，冷血的感觉。东亮走了，李江伟也走了，空荡荡的床只剩下竹立一一个人。孤独并不可怕，竹立一复读了，这并不可笑，他是一个复读生，一个复读的时候都在研究杂书的“文学博士”。复读的那一年，竹立一很单调的一个人住在立竹高中三千米开外的一座单元楼的8号楼，是的，楼很高。还好，竹立一能跑。现在终于考上大学了，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在校外租房子？竹立一反问自己，然后又自问自答。因为安静，我需要安静，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拥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包括写作。他喜欢写作，什么都写，好像真正开始发表作品是初二的时候了吧。那时候竹立一还很小，在刀郎中学被李玉平从快班踢下来不久。需要证明自己的平台，当时的竹立一很单纯，想法很简单，只要自己付出努力了，让大家看到了，那么我还是可以进快班的。他每天晚上用信纸写到很晚很晚，星期天在到邮局去买信封，和胶水。买回来后，再小心翼翼的将所谓的稿件折叠好塞进去，用胶水贴的整整齐齐。然后早上上学的时候早早的将稿件塞进小镇唯一一个破旧不堪的邮箱，看似几十年都没有人写过信了。最后再兴高采烈的赶去学校，只要有送信的来到刀郎中学，竹立一的脸上就会洋溢出快乐的表情。但是没有他的关于稿件被采用了的信，直到盲目写了将近五六个月，竹立一才知道原来写的稿件因为过重而邮票过小，没寄出去一封。好吧，他的希望又破灭了一次，继而又燃烧起来了。在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中，竹立一选择了网络这个平台，才发现，原来厚厚的将近几公斤重的稿件原来打在电脑上只是短短的几十行。那些没有寄出去的稿件，被竹立一一把火烧光了，后来估算了一下应该有十几万字吧。（那应该是竹立一第一次有想要发表文字的行为。)其实在那之前，竹立一已经开始过研究身体潜能的行为，比如锻炼身体……他尝试过许多的文体，什么诗词、散文、随笔、寓言、哲理小品、剧本、小说，甚至歌词……文学都是互通的，这一点无可否认。竹立一兴趣广泛，这个优良性格一直保存到现在上大学的时候。他虽然不信奉jidu，但却与jidu教有莫大渊源。他虽然不是诗人，但却曾经梦中得一白胡子老道亲口赠诗，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还记得在书中看见过中国的古人曾经在梦中遇见过神人传道，一般都是道士。这都是梦中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风云小说中说——不虚大师所言：“相传孟婆茶只供黄泉路上的阴魂饮用，阴魂喝罢孟婆茶后便会把前尘全盘忘却，接着投生六道，再临世上，脱胎重生！我师在世时乃这座弥隐寺的主持，精通佛、医二理，他一生穷思苦研，遍寻万种异草，终在晚年悟出一种与孟婆茶异曲同工的奇药，正是适才我放到你茶中的药丸。”不虚续道：“可惜，当年我师所搜得万种异草仅够炼得两颗奇药，炼就不久，我师亦溘然长逝，可以说炼药之法从此失传……”他语音稍顿，忽然定楮注视步惊云，问：“孩子，我猜你心中一定在问，既然炼成两颗，为何如今却只余一颗？”是的，步惊云也是不解，究竟为何仅得一颗？不虚平静地道：“因为，另外一颗，甫炼成即溶在茶中，于十多年前已被我喝掉了。”此语一出，步惊云亦不由当场一愣。但听不虚惘然低吟：“十五岁前的一切，我已经不复记得，只记得我醒过来时，师父温言对我说：孩子，你实在有太多的伤心往事，这样也好，从今以后，你便可收拾心情，专心向佛……”不虚说着此话时亦隐透无限唏嘘，不知是为了失去前半生的记忆，还是为了缅怀其师？步惊云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没错，不虚大师原来真是有情人。只有有情人，才会有这许多伤心往事……此时那颗药丸已溶于茶中，杯中一片混浊不明，恍如红尘。不虚举起这杯罕有的孟婆茶，看着杯中黯沉的茶水，不期然轻叹道：“人情世故，恩怨爱恨，是非曲直，莫不如这杯孟婆茶般混浊难辨！不过只要喝罢这杯孟婆茶，一切便可统统忘掉，孩子，回头是岸，你就喝下它吧！”说着报孟婆茶送至步惊云的面前。步惊云静静看着这杯孟婆茶，霎时间，所有前尘恩怨尽涌心头，有如波涛汹涌，此起彼伏。……如果在这世界上真的有佛医双修习的人可以研制出孟婆茶，喝下这杯孟婆茶对竹立一或许就是一种解脱，可是还是会有舍不得的东西，比如家人和兄弟朋友……曾经听过小孩在很小的时候有阴阳眼，可以看见很多不存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竹立一也曾看见过，甚至一直不敢说出来，害怕被人当做疯子。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竹立一经常可以听见过同学们议论小时候所见过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包括神迹，竹立一清晰的记得曾经五岁的时候在万里无云，太阳正西，面对着竹立一所坐的位置时。看见过天空的中心太阳中走出来的“天使牧羊”——高鼻子卷头发的，背后有两个洁白的羽翼，用白云做成的外国天使，手上拿着白云做成牧羊鞭，从太阳中一前一后的先后走出十二只白云做成的绵羊。那些绵羊先从太阳中出来，然后慢慢的在天空中走了一圈，就被天使赶进太阳中去了。竹立一甚至能清晰记得那群羊吃草和天使挥鞭的动作，全是瞬移。这些重要的事情又一次在躺在床上的竹立一脑海里回放，这仅是大学的第一天，还没军训呢。“人生是需要有意义的，不能浑浑噩噩，这句话早在刀郎中学时我就践行者。”竹立一自言自语道。还记得，四年前，曾经在立竹高中部高一进行的军训，那时的兄弟几个一块生活了七天，一起疯，一起闹……早晨的闹铃声常常带给人许多不同的感觉，对于竹立一来说又是一个军训的新日子。但是对于刚进入大学门口第一天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未知的恐惧，对于就要毕业的人们而言，是一种幸福的感觉。竹立一却是无忧无虑学生生活的休止，将进入一个更加复杂的区域。在悠悠扬起的小城jidu教教堂钟声里，竹立一简单锻炼了一下身体，说是简单，但是负荷量惊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锻炼已经将竹立一的意志力锻炼的比身体更强大，强大到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恐怖。为什么是十年一梦呢？因为在竹立一有记忆起，从上一年级到高一，每一个班主任把他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