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只要你（1/2）

“你不该来！”他再次重申道，不知道是说给落兮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那什么是我该做的？”落兮看着他，贪婪而又心碎：

“是不是我该乖乖的呆着，等到了明天就带着对你的爱或者恨嫁给含月，然后忘记你，过幸福的日子？”

惜慕寒眸中划过一丝挣扎和痛楚，但他仍是道：“含月会好好照顾你，你可以忘记我，你。。。。。”

“如果我说不呢？”落兮打断他：“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敢面对我？为什么你们都想为我安排，不管是为我好的还是利用我的，你们问过我的意思吗？你问过我的意思吗？如果我贪图安逸，我乖乖的呆在风云国不就够了吗？我所求的不过一片真心而已，有那么难吗？惜慕寒，我不相信你舍得我嫁给别人，我不相信你舍得我忘记你！”

惜慕寒当然不舍得，可事到如今，一切不过是枉然，他可以走得潇洒，甚至连一丝气息都不剩。但是，他不能就这样在落兮眼前消失，时间不多了，惜慕寒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含月，把她带走，快，我不想见到她。”

落兮痛苦的闭上眼，心痛得无以复加。古口含月出现在门口，为难的看了两人一眼，却没有动。

惜慕寒坐的很端正，其实浑身的力气早已被抽干，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似乎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渐渐变薄。握了握拳，那种茫然无力的感觉让一向平静冷漠的他不由慌了起来。他痛苦的看了眼落兮，不敢想象自己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落兮会怎么办。

“含月，你还。。。。。。”

唇上一暖，惜慕寒惊讶的瞪大了双眸。落兮捧着他的脸，赌气似的狠狠的吻着他冰冷的薄唇。倔强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因激动微微颤抖。她是那么不甘，这个吻满含心痛和绝望。记忆纷纷涌上心头，惜慕寒看见他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落兮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她生涩的，固执的紧紧压着惜慕寒的薄唇，不愿离开，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脸憋的通红，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就在落兮的心一点一点变凉的时候，惜慕寒伸出胳膊，猛地把落兮细软的腰肢搂进了怀里。落兮心下一喜，紧跟着就感觉自己的红唇落进了一个温暖的空间。惜慕寒的唇有点凉，但里面很热，落兮感觉自己被一团火完全包住，马上就要融化了。他轻轻开启落兮的牙关，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似怕吓着她一般。他吻的很仔细，火热的舌尖缓缓摩挲着落兮娇嫩的牙床，不放过一丝一毫；他吻的很专注，忘记了即将来临的生离死别。他坐着，落兮站着，两人深情相拥的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成永恒，美好的让人嫉妒。

惜慕寒睁着眼睛，死死的看着落兮美丽的脸庞，那深深的不舍在落兮花儿一样的脸上绝望的流连，似要把落兮刻进灵魂带走。他的身体越来越淡，搂着落兮腰肢的胳膊似乎融进落兮的腰身里，他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甚至快要感觉不到落兮的温度。他知道，时间到了。落在落兮脸上的目光渐渐变成了满满的爱恋，这是他的落兮，他连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她却永远坚定地守望着他，这样的落兮，他真的舍不得。

落兮也感觉到了，惜慕寒的温度越来越淡，他的唇越来越凉薄，似乎只剩下一块透明的胶状物一般。她不敢睁眼，她怕亲眼看见他一点一点的消失，却又想多看他一眼。泪水从紧闭的双眼中汩汩而出，流进了两人相接的嘴里，苦涩的滋味在两人口中弥漫，这是爱情的味道。

惜慕寒细细的品味着，他已感觉不到落兮，但他就是舍不得，明明身体已经完全虚化，他还是感觉到心脏疼的快要窒息。他松开落兮的唇，伸手轻轻为落兮拭泪，他知道落兮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他也触碰不到落兮的肌肤，可是他想最后再做点什么。

“落兮，你跟含月要幸福。”他的声音不再冰冷，是落兮记忆深处的温柔。落兮浑身一震，最终还是睁开了眼。惜慕寒现在只剩下一个影像，并且还在继续变淡。落兮终于意识到，她就要失去他了，是真的要失去他了。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落兮艰难的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她伸出颤巍巍的手，轻轻抚上惜慕寒越来越透明的脸颊，却只触摸到一片虚无，她摸不到他了，落兮终于崩溃，慌乱的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就像第一次抓住他一样。

“我叫语溪，柳语溪，你叫什么名字？”那胆怯的却又急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此时的落兮却什么都抓不住。

“惜慕寒，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你不要把我丢给别人，求求你。”

“落兮，你忘了我吧，含月会给你幸福。”惜慕寒的声音变得飘渺，似乎风一吹，就会消散。

落兮不停的摇头，眼泪横飞，看得惜慕寒心脏阵阵抽痛。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抱一下她都不能。想起那无数个夜里站在落兮的床前，只为偷偷的看她一眼，可是每次只能眼看着她在梦中哭泣，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他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可以守护梦泽大陆，他却守护不了他深爱的女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自己哭的撕心裂肺，他无能为力，这一刻，惜慕寒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挫败。

“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我爱你爱的那么辛苦，你怎么能把我推给别人？你说你爱我，好不好，我想听你说你爱我，你说呀！”

放不下，抛不开，舍不得，哪怕心脏已痛到麻木，惜慕寒也只能道：

“落兮，我要走了，如果有下辈子，换我来爱你，你就在原地等着我，可好？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到那时，我再也不会放手，你等着我吧。这辈子，我只能把你交给含月，让他代替我给你幸福。落兮，你要幸福啊。”

“不，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呀，你别走，好不好？好不好？”

落兮话落，只见惜慕寒对着她笑了笑，一如那时那样耀眼：“你在笑，我喜欢。”落兮痴了，她总是抵挡不了惜慕寒的温柔。可是，惜慕寒的笑容却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飘忽，最终消失不见。

“不，惜慕寒，你出来，我还没说完，你出来呀！”落兮在惜慕寒刚做过的椅子上乱摸，椅子上还残存着他的温度，人却已经不见了。

“惜慕寒，不要丢下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惜慕寒，你出来呀，求求你快出来，不要吓我。”

落兮跟发狂了一般，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古口含日的寝殿，他是不是变成神仙了？是不是在天上看着她？是不是变成白云了，在天上等着她？

古口含月看着落兮失魂落魄的身影，忍不住热泪盈眶，他知道，惜慕寒走了，落兮就什么也没有了。

落兮奔到外面，天还是那么蓝，没有一丝云彩，更没有惜慕寒，落兮知道，他是真的消失了，再也看不见了，不说爱，连他的人都见不着了。

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落兮的心暮的就空了，就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的空，空旷的让人窒息，让人绝望。惜慕寒，没有了你，落兮该怎么办？没有了你，落兮还能爱谁？

眼睛变成了枯井，落兮已经无泪可流。惜慕寒，说一句你爱我就那么难吗？为什么到死你都要让我欠你？你叫我怎么放的下？怎么能够忘记你的好，你的冷漠，你的绝情？

“惜慕寒，我不会忘记你，不会嫁给含月，但是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你。”

你的爱太沉重，太理性，我承受不起呀！惜慕寒，我是那么渺小，你怎么就不懂呢？只要你一个眼神，就够落兮回味一辈子，你为什么就不懂呢？为什么就不能给落兮一个念想，惜慕寒，你怎么这么残忍。你宁愿带着你的爱走，也不愿意落兮挂牵么？可是怎么办，落兮做不到，惜慕寒，落兮真的做不到。没有你，落兮连呼吸都感觉艰难。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古口含月的暗卫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他们知道落兮对古口含月的重要，纷纷远远站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兮如行尸走肉般喃喃自语。

柳青云和柳文轩走上前，踌躇半晌才敢小心翼翼的靠近落兮，柳文轩试着道：“溪儿，你别这样，别难过。”

落兮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盯得柳文轩头皮发麻：

“你们满意了吗？他走了，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爱我了，你们满意了吗？”她突然尖锐叫道：

“你们为什么就不放过我？我是人啊，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利用我？你们害死了惜慕寒，接下来是谁？含月吗？你们以为我还会给你们机会让你们继续利用我吗？滚，我不要看见你们，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亲和哥哥，我不叫柳语溪，我叫落兮，柳语溪早就被你们杀死了，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突然，落兮的周围凭空冒出了四个身着白袍的老者，四位老者看见落兮纷纷下跪，恭声道：“参见凰主。”然后侧身向着空中又道：“恭迎凤主。”

众人傻眼，落兮也被骇得一愣，一双通红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四人的目光望向了空中。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一玄衣男子踏空而来，他剑眉星目，俊逸出尘，高华流转，浑身散发着无比的尊贵之气。特别是他眉间那个火焰的图腾，更是让人过目难忘。众人不由齐齐深吸一口气，这是。。。。。。这是真正的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