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亲（2/2）

“想，何止是想，都快想疯了，你怀孕了不知能不能？”

王记要以商量的口吻征求张娜的意见。

张娜眯着眼，看着他好笑，故意对他说：“不行，要不得，你是在农村随地大小便惯了，没有一点自控能力。”

“你是我的合法妻子，连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

王记要说，《婚姻法》规定夫妻双方有满足对方性要求的义务，我都快尿裤子了，你还在笑？

“尊重妇女的意愿，做个文明丈夫，好不好？我相信我老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为了保胎你也要学会忍耐。”做丈夫的眼睛里都要喷血了，张娜还在逗着他。

“忍不住了，怎么办？”王记要火急火燎地爬到张娜身上，就要霸王硬上弓。

张娜一把将他推下，笑着对王记要说：“快，自己到厨房去拿菜刀来，我来给你下毒手，狠心地将眼睛一闭，一刀割下去，去把刀磨快一点，不要到时候藕断丝连，痛死你，我不会管的，你先到隔壁小房间的书桌里面拿好纱布、酒精，准备腌掉后进行包扎。”

张娜催促王记要赶快起来，按她的吩咐去做，否则出血太多要死人的，这样的事送到医院去很丢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的，不像是开玩笑。

王记要吓得瑟瑟发抖，人也雄壮不起来了，担心地问她：“你还真的要下毒手？像潘金莲一样谋害亲夫？”

“那不是？你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张娜板着个脸说。

“真是妇人心，蛇蝎心，古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一点都不为过。你看你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是我花大力气播下的种子，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竟敢腌他的老子，他出来后不跟你吵架才怪。”王记要抚摸着张娜的肚子，几次想要爬上去却怕张娜发火。

他心想：究竟这么大年纪的女人怀上孕很不容易，在她们的眼里，孩子就是上帝给她们的最好礼物。

“你安分一点睡觉，我就放心了，明天我还要陪李兰去相亲，看她能不能牵一个男人回来。俗话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是名花有主了，她还没有角落。真心希望她也能早点结婚生孩子，一个女人，事业再成功，表面再风光，官再大，钱再多，总是离不开女人的自然属性，最后还要回到家里来啃食人间烟火，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现在不生，再晚几年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张娜说，自己明天要陪李兰去相亲，过了这一村，就没有那一店了，女人的黄金年龄一过，留下的只有空悲切，看着人家的小孩发呆。剩下的只是一个孤苦伶仃、风度残年的老妇人，当年是如何如何的富有和荣耀，以后却是如何如何的可怜和凄惨。只有生了孩子，女人的一生才是完整的，母以子为贵，妻以夫为荣。

张娜以为王记要还在听她说话，没想到王记要早已经“呼呼“睡觉了，看着他听话的样子，张娜满意地笑了笑，她轻轻地将床头的灯光拉熄，自己也开始睡觉。

张娜的婚姻终于有了结果，可她的同事兼闺蜜李兰也是个三十来岁的大龄女青年，她和张娜一样皮肤白嫩、珠圆玉润，霸气十足，爱她的男人她看不上，她看上的男人不爱她；她爱上的男人已经名花有主，爱她的男人惨不忍睹；学历高的她不敢要，学历低的不想要；活泼的男人不放心，老实的男人不开心。

李兰在相亲会上也是身经百战，娄战娄败，娄败娄战。据说，她只要一句话，就可以立马判断出对方是否可以牵手。

婚姻介绍所是很多大男大女寻找终身伴侣的好地方，几多幸运者在这里找着了终生知音，几多失偶者在这里找回了人生希望，几多悲哀者在这里找到了家庭气氛。

上个星期天，张娜作为她的陪同亲友团成员，参加了李兰的三场相亲会，三场连续相亲，马不停蹄啊！李兰与男方有个约定，就是男女见面后，双方的陪相必须立即离开，让他（她）们两人说一句悄悄话，而且真正只是说一句。

第一场相亲会，对方是个美貌男。小伙子长得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头发两边倒，说明他混得蛮好。张娜和对方陪同人员离开不到五分钟，李兰就出来了，张娜问她怎么样？李兰说：帅哥看着养眼，但没有安全感。

第二场相亲会，对方是个健壮男。小伙子肌肉发达，活力四射，张娜离开后不到五分钟，李兰又一个人出来了，看来又是没戏。没等张娜开口，李兰说，太强壮的男人往往有暴力倾向，我不能容忍一个男人的胸脯比我的还大。

第三场相亲会，对方是个普通男。张娜离开还不到两分钟，两人已经手牵手出来了，张娜“嘘”了一口长气，祝贺你们终于牵手成功。张娜将李兰拉到一边，问她怎么这么快就确定了关系？李兰说：“一见钟情你不知道吗？他让我很来电，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有眼缘。”

张娜看了看那个男人，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能这么快让李兰有了触电的感觉？

过了几天，李兰又要张娜陪她去相亲，张娜问她：“你不是已经一见钟情了吗？”

李兰不好意思地说：“判断有误，判断有误啊！”

张娜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有误是什么情况？”

李兰说：“现在我把相亲时的那句话告诉你吧，就是‘你们小区的停车费是多少？’本来以为只要能答上来的人，肯定有车有房，没想到那家伙，唉，竟然是那个小区的保安，那个人真的老实，对答如流，他老实得让人放心，老实得有点猥琐，你说是不是我判断有误。”

张娜安慰李兰：“别伤心了，你的生日快到了，我从网上看到这样一则短信抄录给你：‘好风好月好心情，好吃好喝好开心；好梦好运好热闹，好人好家好婚姻。生日到了，我把十二个好送给你，祝你身体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生日快乐。”

“谢谢，你好我也很开心，今生我注定如此伤情，看过往的容颜随风而去，愈行愈远，而我注定成为孤独的行吟诗人，倚三千丈白发，耗一生年华，我要在这喧嚣的岁月里，把这伟大的时代和纯粹的爱情故事浅吟低唱。”

李兰不无伤感地说，即使风的歌涛已漫过夜的堤坝，即使春的洪流已冲毁冬的城墙，即使爱情走不出阴暗的隧道，即使内心的渴望滴不穿冰冷的寂寞，我要像望夫石一样，天天在等待。

也许等到青春剥光了叶片，生命长满了褶皱，等到激情燃尽，思念流成了河，等到情感憔悴变成荒凉的沙漠，等到痴心啼出血来长满老茧，等到所有的梦幻都彻底凋零，我还要等，一定要等到懂我的人心痛为止。一生没有过痛苦的人，不是真正快乐的人，一生没有爱过的人，却是真正痛苦的人。

“过分理智的人不会爱，丧失理智的人不懂爱。生命是一条小船，在岁月的河床里默默地踏浪而来，又悄无声息地随风而去，用不着喧染，用不着雕饰，唯有冷静地思索才知道前进的方向，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张娜说，找对象也要随遇而安，放下姿态，低价出售，机会来了就要抓住不放，目标太高了会迷失自己，目标太低了会作贱自己。

“我已经是低姿态了，可还是没有牵手成功，找个过日子的人，也要与自己基本相当才行嘛！”李兰近乎发疯地啕叫起来，吓了张娜一大跳。

现在轮到张娜来安慰李兰了，她抚摸着李兰的肩膀说：“别急，明天我带你去公安局刑警队，会见一个警察，看看你能不能找到爱的感觉。”

“算啦，是不是你原来那个相好的，你现在与王记要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却将原来的老相好转手让给我，还说什么好姐妹，要我来给你擦屁股是不是？”李兰心态不对，说起话来带着刺，张娜听了也没有怪她，大姑娘了半天嫁不出去，脾气有点怪是可以理解的。

张娜心胸开阔地对李兰说：“你说什么嘛，哪有这样的事，如果王记要听到你这样说我，他不掐死我才怪，我和他马上要办喜酒了，你千万不要造谣生事，给我们的婚事带来阴影。我是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我和你的姐妹感情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看得比金子还贵重，你却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你是见不得别人好，还是有阴暗心理作怪。”

张娜说的是老实话，没想到李兰误解了她的为人和品德，李兰却自以为是地认为，张娜这个人是做贼心虚，刚才说到了她的伤心处，怕自己将她与王记要结婚前的罗曼史公诸于众，见不得人，所以急着解释清楚。

李兰幸灾乐祸说：“被我说中了吧？”

“好啦，你爱讲就讲，讲什么都可以，不过要实事求是，昧良心的事做不得，做人做事，应该无愧心，无愧神，若是欺心，便是欺神，勿谓暗室可欺，小女子可侮。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看在我肚里的宝宝份上，在他出生之前，我可以原谅任何人的无礼，我希望他一出生就能看到一个充满友爱和阳光的世界以及一个慈善的妈妈。”

张娜平静地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要将母爱和善良的本性对腹中的孩子进行胎教。

在办公室，张娜和李兰各自做着自己办公桌上的工作，李兰心里有话要说，却不想再说出来与张娜继续抬扛，同在一个屋檐下，几家欢乐几家愁。她心里想：你张娜神气活现个什么事，你不也是横刀夺爱，如果不是我帮你，你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成婚的。

“白眼狼”，李兰在心里骂了张娜一句，却没有骂出声来，你就是借给李兰一个胆，她也不敢将火发到张娜头上去。

我们总希望其他人把我们看成是聪明的，而不是愚蠢的，是胜利者而不是失败者，所以在我们不顺心时，我们总希望让困难消失，而替代的办法就是寻找事物令人愉快的另一面。

张娜看到李兰情绪低落，就想让她开心一下，于是说了个笑话调节一下两人之间紧张的空气。

她对李兰说：有个朋友是个女强人，她告诉我，在一个难忘的夜晚，那天她在一个晚宴上受奖，她走上领奖台中央取奖品时，不慎滑到。奖品从她手中摔落到主持人脚前，她弯腰拾奖品时，她的裙子又撕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在周围人的哄堂大笑中，她却满脸悦色地直起身来，说：“这不光是对我的嘉奖，还是对服装厂产品质量的公开曝光”

人就应该这样，在窘迫的时候，更多的人陷入尴尬，而我的那个朋友却看到了事物好笑的一面，她不但没有难堪，而且为自己减少了严肃紧张的气氛，平添了一份轻松。

如果我们每天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你钱似的，缺少了生活中的幽默感，你可能最终失去生活中最美好的感受和最可靠的朋友。

“真的，我们没有必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而应该多一点笑容，即使痛苦的时候，也要少一点无谓的忧郁。”张娜对李兰说。

“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总围绕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李兰无奈地唱起了那首著名的老情歌。

“发癫啦，你是不是真的要疯了，你别吓我，现在我可是一级保护动物，受不得刺激的。”张娜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着对李兰说，你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是不是抑郁了？

“让我来看看就行了，还要请什么大夫，你们两个谁有病？我给她把一下脉，开个方子就会好了。”王记要笑嘻嘻地走进来，挽起袖子准备给她们把脉。

“我没意见，只要你敢摸，有种你就上，量你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说不定你一出门，我就被她关在办公室打得像个熊猫样子了。”李兰抢先发言，眼睛看着张娜的表情，示意王记要去给她把脉。

“我没意见，你们可以随意，我就当着看了一场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yin秽录像。要不要我出去一下给你们提供方便，或者干脆借我老公几个晚上给你，让你这馋猫一饱口福，免得你吃醋。快点开个价，我出卖老公，你们吃快餐多少钱？包夜多少钱？将钱打到我帐上，我马上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记着，亏本的生意我不做！”张娜摸着自己怀孕的大肚子，开他们的玩笑。

她知道现在王记要是她的合法丈夫了，谁也抢不走，何况同事之间打油调侃也是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王记要走到张娜面前，递给她一瓶牛奶，并将吸管给她插好，张娜幸福地喝着牛奶。

李兰伸着手，对王记要说：“我的呢？下次你要这样分亲疏远近的话，我可有意见，我要跟局长说说，调换一个办公室才行，免得天天在这里当电灯泡，你们在办公室卿卿我我的，这不是存心在气我嫁不出去吗？”

王记要按摩着张娜的肩膀，帮张娜擦着嘴角流出来的牛奶，张娜幸福地微笑着，王记要对坐在对面的李兰说：“我心里只想着她们娘俩了，没想到还有孩子他姨妈也在这里挨饿，下次我改正。在准备他娘俩的营养早餐时，给你老人家也顺便捎带一份，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想要我帮你照顾孕妇的话，就应该对我好一点，我现在跟张娜在一起时间久了，性格也变得与她相似起来，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谁对我好，我就对他更好，谁对我不好，小心我也会打人。”

李兰说，自己说话算数，每天按照孕妇的生活规律，不能让张娜干那些办公室的重活、脏活，苦活和累活，让她安心给你生孩子，尽快圆一个做漂亮妈妈的美梦。

王记要对李兰说，他有一个同学在西部某城市的建设局上班，如果你同意的话，是不是找个机会见个面，王记要问李兰：“你能不能接受异地恋？”

李兰轻松地说：“只要感情深，月球都无所谓。”

“你对男方的年龄、身高、学历、职业、经济状况有没有什么要求？”王记要问她。

“只要是男的，活的就行。”李兰没好气地回答王记要的问话。

她心里想：你们倒好，自己知道郎才女貌，别人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了，连这么实际的问题还要打破沙罐问到底？

“那行，改天我约他来我们这里玩，请你们两个去饭馆边吃边聊，希望你也跟张娜一样幸福，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王记要对李兰说。

这时，隔壁办公室的佘燕过来告诉张娜和李兰，晚饭后大家约好去河边洗澡，你们去不去？

“大家去，我们肯定要去嘛，我今年还没有下过河呐，正想用长江这条母亲河的圣水，来洗刷一下自己身上的霉气。”李兰说。

“自己身上有霉气，你不要玷污母亲河了！”王记要嘲笑地说李兰。

“去你的，好歹我也是一个黄花闺女，穿着泳装秀一把，还能给母亲河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李兰故意胸脯一挺，骄傲地说。

佘燕说：“夏天下河洗澡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你们看电视里面，游泳的女孩子都有一副好身材，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什么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无非就是蜂乳肥屁股水蛇腰呗！你们要去洗澡，一定要带好游泳衣和救生圈，晚饭不要吃得太饱，活动活动才下水哦。”王记要叮嘱她们说。

佘燕告诉张娜和李兰，晚饭后大家在机关球场边集合，统一坐局里的汽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