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发现存折（1/2）

一个阴，下了很大的雨。下一阵之后，雨是停了，地上积满了雨水，连同那水和土的交织物——淤泥，很是难走。陈忠孝又喝多了，被人送回来了，他舞舞扎扎地走进院子里就躺在地上睡着了，肖兰怎么叫喊，他也不起来。邻居听见喊声出来，大家帮肖兰把陈忠孝抬进屋里。

院子里全是水和淤泥，没有干净之处。陈忠孝躺在地上，具体地，他就躺在泥水里，想那泥水都是很凉很凉的，但都没有把他拔醒酒，可见，他是喝了多少酒，醉得人事不知。

陈忠孝在地上滚的全身都是泥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干净处。邻居帮着肖兰把陈忠孝抬到客厅的地上，地上也满是泥水，把好端端的塑料板地面，弄得肮脏不堪，都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了。陈忠孝也是个泥人，就好像是挂了浆的地瓜，粘了糖水的山楂。他的脸上也不干净，满是泥浆，模糊一片，分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和嘴。唉，真是太不像样子了，怎么能喝得这么多，又怎么能喝成这样？是高兴，还是发狂？

邻居们都走了，走前，肖兰向他们表示了感谢。肖兰把陈忠孝沾满泥浆的衣服都给他脱下来。肖兰回到屋里，陈忠孝吐了，吐的东西实在是难闻死了，都不如婴儿的屎尿好闻。肖兰是个贤妻良母，遇到这样离心离德的丈夫，就在他这样的情况下还给他扫脏物，还给他漱口。

要是肖兰不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大度宽容的人，岂能这样地照看陈忠孝？要是反过来，陈忠孝就不能如此。这样看来，陈忠孝是个运气好的人，找到这样好的贤妻良母，可是他，一点儿都不意识到，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

可惜呀，肖兰这么好的一个人，却碰到陈忠孝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人世间，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就是这样的不协调，就是这样的不圆满！

安顿好陈忠孝之后，肖兰就给陈忠孝洗满是泥浆的衣服。肖兰掏掏兜里的东西，忽然一个活期存折和一百多块钱都掉了出来。肖兰打开存折一看，上面是陈忠孝的名字，存的钱数是三百五十元。存折的地址是工商银行第五储蓄所，肖兰想起来啦，这是粮库西边的银行，离粮库就有百米的距离。

肖兰生气地看了陈忠孝一眼沉思起来。明明是有钱就是没钱，家里怎么缺钱也不拿出来。前年给他办工作花了两千多元，去年买下这个公房花了四千多元，他二哥连看病再丧葬费花了三千来块钱，改修房子又花了两千多块，这些费用他全不拿出钱来，借了那么多外债到现在还没还清呢。

肖兰看病买药他更是不管，孩子学习紧张，需要营养，他也不拿出钱来，这回是他买车才把钱露出来，要不然的话，一辈子也不会让你知道，更不用拿出来。明明买车有剩余，还谎，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

有一，他喝多了，不是“除了工资以外的钱不用你管”了吗？还“我有高血压，得写个遗嘱”吗？还“强考上大学我能给他三百块钱，你能吗？你不能，你没有钱”吗？

肖兰又想起来了：去年冬，家里来了一个人，他要和陈忠孝做买卖，好像是做什么塑料的买卖，那个人了一些具体的情况，陈忠孝还阻拦他，陈忠孝自己不多，只是哼哈地应付。那人走后，肖兰就问陈忠孝的具体情况，陈忠孝支支吾吾地不肯出实情，肖兰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陈忠孝不出来，问了几遍，他才也姓陈，叫什么名字，他就是不肯的。后来，这事没有了消息，那个人再没有来。肖兰问起这事，陈忠孝就没有做成买卖。

肖兰还记得，陈忠孝刚去粮库半年多吧，有一，他他手里有五百多块钱，结果也没有拿回家来。但是，那时是刚去粮库，他还点儿实话。自从五月四日那陈忠孝的巨变之后，他有什么秘密，就不再透露一点儿，而且，肖兰的直觉意识到陈忠孝新生异念，存心不良。

这是个什么人哪？有钱不往家里拿，这也不是好好过日子啊。更不是一心一意和我过日子啊，是存异心，想有一离婚了，为他再成家留后手哪。这个人太可恶了！陈忠孝，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哪？你以为你自己不错吗？你以为你离婚就能马上找到老婆，那我就找不到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