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肺腑之言（1/2）

肖兰又问了一句，陈忠孝叹了口气：“唉，实在的，我是向着他们点儿，我总以为他们是亲人，不是爹妈就是兄弟姐妹。咋呢？”肖兰听陈忠孝这种话，觉得这才是他心底里的真话，可出来太难了，她没有插言，静静地听着。

陈忠孝一旦开了头，他就了下去：“他们确实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尤其是我爸，那可真抠！管钱叫爹。起来就多了，咱们结婚时，他给买啥了？啥也没买，连结婚那的糖块，瓜子，香烟都是我的贴费买的，压车的五块钱也是我的，这以后的事儿就更提不起来了。”

肖兰听他这一段历史，真是不堪回首，那结婚前后的情景都历历闪现出来！陈忠孝又了下去：“强长这么大了，他们谁给买点儿啥？强刚懂事时我带他回去，我，‘强，给你爷磕个头’，我爸赶紧，‘别磕别磕，爷没钱。’我爸也真有意思，我也不是叫孩子磕头要钱，他就吓得那样，唉，真是的。”

嗯，陈忠孝竟然披露他爸的鄙陋心胸和龌蹉的行径了，真是难得呀。陈忠孝又：“我一回去，不是骂我完犊子，就是要钱。叨咕家里咋咋困难，咋咋没钱，叫我给钱，我才挣多少钱哪，一个月就四十五块钱，都给你们了，我们这三口人不活了？可我爸就不管你死活，我也是不少给——”

陈忠孝发现自己走了嘴就不了。肖兰正听得入神，就问：“你不少给什么？”陈忠孝摆摆手：“啊，没有给多少，你也别问了。我爸就熊我有能耐，我大哥他一点儿也不敢多。”肖兰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故作糊涂地：“那——为什么？”

陈忠孝看看肖兰停了一下：“多了，我大哥脾气倒是好，不发火，可人家就不蹬门了。”肖兰也看看陈忠孝：“那你怎么不像你大哥？”陈忠孝一挺身子：“我？不会，家里咋不对，那也是亲生骨肉。老人嘛，就是老人，咋不对，当儿女的也不能挑，只能孝心，要不，让人家笑话。”

肖兰不同意陈忠孝的看法：“老人也不是神，当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你不他总是认识不到，也不会改的。”陈忠孝没有话。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唉，那只好将就了，谁让人家是老，咱们是的呢？”肖兰摇摇头：“这观点不正确。”陈忠孝看看肖兰：“不正确，你又能咋样？”

肖兰看看陈忠孝坦然地：“不对的地方，无论是老的，还是的，都应该给他指出来，这与孝顺不孝顺是两码事。”陈忠孝站起来，捅捅炉子又填点儿煤，回身又坐下：“像我爸那操蛋脾气，谁能得了？就我时候吧，大年三十儿晚上，我妈做了不少菜，寻思一年到头了，平时也吃不着啥，全家人乐呵乐呵，大伙就担心我爸耍脾气，你越是怕吧，他就真耍上了，一桌子菜，眼巴巴地瞅着全给你掀翻了。唉，唉。”

肖兰听了，眼前仿佛出现了陈忠孝叙述的画面，真是够一的啊。肖兰：“那你也不能一味地听信和顺从，害得咱们也过不好。”陈忠孝又摇摇头：“没法儿，我明明知道他们不对，也不能。一更得挨骂，弄不好就得挨打，别看我都当爹了，可回去就是三孙子。”肖兰不满地看了看陈忠孝：“你在我面前的凶劲儿哪儿去了？”

陈忠孝不高兴了：“看你的，我还能打爹骂娘？”肖兰觉得陈忠孝的很可笑就：“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能太损种样了，该的就得呀。”

陈忠孝无可奈何地：“唉，我也只能像个损种似的，要不人家会笑话的，该我是个不孝之子。”

肖兰觉得陈忠孝有些愚昧就：“你呀，总也不开窍，不知你信奉封建这一套怎么这这么深。唉，真是个标准化的封建主义孝子贤孙哪。可惜呀，你白白生长在这个社会主义时代，本应该信仰**，你却抱着封建主义不放，比一般人落后了几千年，真是不可思议。我呢，也真幸运，从垃圾堆里捡了个老古董抱在怀里，成闻着这腐烂味儿。”

肖兰到这里，心里思想思绪飞扬起来。是啊，不管怎么地，陈忠孝和我今他们家的劣迹，这在几年的共同生活中，极少地出现。今，他不但不和自己发脾气，而且他本身也他家的不是，这是一个机会，这种机会，太少了，也太难找，我需要见缝插针，见机行事。

他们陈家人，尤其是父母，能紧紧地抓住陈忠孝不放，利用一切机会，用封建主义那一套来训导他，就是抓他的灵魂，熏染他，让他的思想接受他们的那一套，把陈忠孝的整个人呢，都拉过去了，成为他们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