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2/2）

“非也，是愿宏志坚。”云青毫不脸红地往自己身上贴金。

易渡显然很少见过像云青这样脸皮很厚还特别能装腔作势人，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直接伸手召回黑色重剑，然后一剑横扫而出。

云青又差点笑出来，他这明显是说不过就直接提剑揍人架势。当下云青也毫不迟疑地挥刀格挡，这次她手里却邪化作真刚，刀身坚不可摧，与那重剑交接之后发出铮然之声，颇为刺耳。

云青力道不如易渡，又是半空中没有着力点，于是不断被他往后逼退：“这次若是逮了我回去，师尊可有什么惩罚？”

“你会乎这个？”易渡语气里总是带着冰冷嘲讽意味，他剑上黑焰与云青刀上金光相持不下，忽明忽暗。

云青脸色一点不变，她刀上金光与皮肤上金光凝成一片，洗髓经加持下瞬间压制住了黑焰：“就是有点好奇……我师尊这种一丝不苟人，到底会拿我如何处置。”

“若是我说收回传承，粉碎根基，打落红尘，转世重来，你信不信？”易渡开了个看上去一点也不像玩笑玩笑，他身后血红披风随风而舞，黑焰里渐渐浸透了血红。

云青周身都被红莲业火包围，但她神色间还是看不出什么痛苦之意：“不正是应该如此么？”

“他近忙得很，可不会选那么麻烦办法。”易渡摇头否认了之前说法，森然道，“直接叫我杀了你便是。”

“哦，他觉得你能杀得了我？”云青手上大日黑天轮也开始发烫，开始以极为细微幅度旋转，她腕上受过重伤，这么一转起来是连皮带肉都疼着。

易渡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云青失笑道：“……你想多了。”

大日黑天，轮转迁延！云青手腕上大日黑天轮将她流出血都吞噬干净，那上面温度炽热得可怕。

“大日黑天，轮转迁延！”几乎云青发动这招同时，易渡也诵出真言，两人选择同一个时机放了同样术法。

他们所处地方突然降下一片混乱与黑暗，这种磨灭灵气乱流碰撞交汇，一下扩张到整个南方荒野上空。天幕仿佛被看不见力量撕碎，大地与星辰沟通被强行隔断，天地间出现了清浊不分之景。整个天地间仿佛一下被利刃扎出无数个漏洞，万事万物都顺着这些看不见空洞往深渊陷落，落入不知何处。

四周来不及躲闪妖族和魔军要么被拖入虚空之间，要么直接就被混乱力量撕扯成肉末。以易渡与云青交手之地为中心，除这两人外再无活物。

云青还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这门术法滋味，说实话，并不疼痛，但比疼痛来得可怕很多。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一点点消失不见，从四肢末梢开始，手脚、胸腹，内脏，接下来也许就是头颅和心腔。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塞进了磨盘之中，一点点研磨至粉，后陷落到不可知地方。

她意识一片清明，心脏处天书微微震颤，将她身上因果与这片地域强行割裂。紧接着，仿佛重现刚刚肉身消失过程一般，她手脚重现生长出来，内脏恢复完全，连手上伤痕也与之前一模一样。

只要天书存着，那么除了能够强制篡改因果圣者，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从肉身上杀死她。而圣者不会对圣者以外人出手，所以说她几乎是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她必须一次次体会死亡感觉。

就算天书能篡改这种因果，让这个世界接纳她存活“事实”，她自己却是忘不了那种被杀死感觉。而天书尝试修补因果时候，她可能需要经历很多次这样消失、重生、消失、重生，直到这种因果完全与大世界融合，没有半分不协调地方。

不死，从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会死无数次。

这种感觉会让心智不坚者彻底崩溃，或者完全迷失生死之间。云青利用天书做这种事情仅有两次，第一次是对阵黑龙王之时，那时候天书自行发动，她几乎没有什么感受就已经过去了。可是第二次却是她自行催动，死亡过程被定格成一个又一个，乃至无数个瞬间，她被天书无限拉长时间里体味这种感觉，这种痛苦实难以言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界混乱终于停止下来，云青感觉自己恢复了对身体控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她神色漠然地看着倒不远处人。

那人穿着一身繁复而艳丽长裙，裙摆处是大朵大朵凤尾花，那人衣衫已经破碎不堪，露外面脊背看起来极为优美。他裙摆下身体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一股股鲜血从裙下涌出来，滋润了大片焦土。他面容被长发遮挡着，但还是能看出一种不同于女子艳色。

“茉莉是香中小人，常与你说要换种簪花，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云青走上前去，俯□子，轻轻地合上那人无神双眼。地上散落着几瓣白色茉莉花，即便入了土，沾了血，也显得小巧精致，纯洁可爱。这香味让人印象深刻，云青从来不曾放松警戒，看见易渡那一瞬间她就能确认对方真实身份了。

“千变……师兄。”

千变百象，万化一心，无人可识其真容也。

无妄魔境，黄泉圣殿，魔道圣者纤丽手指覆盖下，那段变幻万千魔纹也走到了终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便当小能手。

伏笔上章

之前也隐约提起过一些东西，比如千变以六道无生轮入道，兼修大日黑天轮，刚好对打时候也只用这两门……比如易渡和苏悼白修为差不多，云青苏悼白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是这章打太久了……其实千变这个道号也是为这章起……

今天有个基友说我想阴谋想太多了我一定很适合去宫斗……呃……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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