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7 母老虎和母夜叉（2/2）

御花园的宜兰亭里，慈羲太后正听着秦霜弹琴。秦霜十指如葱，在弦上或急或慢地抚着。白薇对这些一窍不通，所以也没有欣赏水平。

“国母听霜儿弹的可好？”慈羲太后一脸和气地问道。

白薇呵呵一笑，“弹得甚好。”其实她连秦霜弹的是什么曲子都不知道。

这时秦霜离了琴台，向太后和白薇盈盈一拜：“秦霜技陋献丑，让太后和国母见笑了。”

“刚才国母还在夸你弹得好呢。”慈羲太后的目光别有深意地虚瞧了眼白薇，对秦霜说道。

“臣女谢国母夸赞。臣女实在有愧。”秦霜知书达礼，说话很有分寸。

慈羲太后微笑着点头，向秦霜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到了近前，慈羲太后又仔细打量了下秦霜，笑道：“嗯，长得与你娘亲很像。”

白薇听了一愣，秦相家的母老虎长得很美？她在芙蓉教坊听闻过，秦相家的元配夫人常去芙蓉坊取经驯夫。眼前的秦霜温柔娇小，美目流盼，哪有一点凶悍的样子？

“秦霜姑娘的娘亲可是秦相的元配？”白薇想知道秦霜的老娘是不是那母老虎，于是直接问道。

她这一问显然让在座的那两人听来很没礼貌。尤其是太后，立刻拉下脸，不等一脸吃惊的秦霜回答便抢先道：“秦霜的娘亲是哀家的亲妹妹！”

听了慈羲太后的话后，白薇心里一惊，她们是姨亲！难怪这么亲厚。她看了看太后，人虽已年过半百，但也看得出她年轻时是很美的。白薇再想到她的脾气，也就不怀疑秦相的老婆和她不是亲姐妹了。一个母老虎一个母夜叉，都是一样的凶悍。看来，秦霜是遗传了她老妈的美貌，老爸的脾气。

“原来如此……本宫一直不知，请太后见谅。”白薇讷讷地道。

“不知者无罪。不过，身为一国之母，理应对大臣们的妻妾有所了解。”慈羲太后不悦地睨了眼白薇，她极力地忍着白薇的各种没有教养的礼仪，若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外甥女能顺利成为太子妃，她早就不知教训她多少回了！

“国母一直忙于朝事，这些小事疏忽了。太后不必怪罪国母。”秦霜甜甜的声音轻轻柔柔。

白薇只得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

“也罢了。今日是来听霜儿弹琴的，让这些俗事扰了兴倒不好。”慈羲太后转了话题。然后问白薇，“国母可知这曲子是谁所作？”

白薇一下惊愣住，她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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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乃作曲之人所作。”白薇呵呵笑着掩着心里的慌张，打着哈哈。

慈羲太后听到她这么回答，也是一愣，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敛了眼皮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作曲人又是谁？”

“呃，这个……”白薇不想让慈羲太后看出自己什么也不会。毕竟这个老太婆不好对付，如果自己不会，说不定她会要自己学。那可就惨了。

她眼睛四下里瞄了瞄，当目光触到秦霜时，她计上心来，“回太后，这个问题本宫想让秦霜姑娘来答。”

慈羲太后听了，眸光犀利地看着白薇，心里想着她这是在考秦霜吗？也好，让她见识下秦霜的才气。她点点头，表示允许。

秦霜也以为是白薇想要考自己，从容答道，“此曲乃嵇康所作，名为《广陵散》。”

慈羲太后对秦霜的表现很满意，眼角眉梢都含着赞许。而白薇也从她的眉目中窥出秦霜所说的是正确的，于是也赞道：“秦霜姑娘果然聪慧，能将名曲弹得行云流水，实在是令人钦佩。”

听着白薇的夸奖，慈羲太后以为白薇知道此曲。

“秦霜七岁能诗，八岁能舞，十岁能画，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人又温柔娴淑，哀家有了她作陪，也舒心不少。”慈羲太后开始夸着自己的外甥女。边夸边拿眼打量着白薇。

“太后，瞧您把外甥女说的……都不好意思了。”秦霜轻轻摇了摇慈羲太后的胳膊。这动作，看得白薇一恍惚，她也曾这样摇着奶奶的。

见白薇发怔，慈羲太后的眉又皱了起来。跟她说话还能走神，她是不把自己放在眼睛里吗？

“太子及冠礼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慈羲太后问道。

白薇还在怔怔地想着奶奶，没听到她的问话。一旁的秦霜见她还在出神想着别的，看了眼已薄怒的太后，悄悄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白薇，“国母，可是累着了？太后在问您太及冠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薇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脸上已有薄怒的太后，又看了眼对着自己微笑的秦霜，感激地对她笑了笑，然后对慈羲太后回道，“明日请钦天监择吉日，本宫再去礼部吩咐他们务必将太子及冠礼办得隆重。”

“此事你务必全权负责。皇后事多，不要劳烦皇后。”慈羲太后又加强了一句。白薇怀疑她为什么此事不让皇后插手？这事也是后宫之事，理应是皇后要参与的。但她也不敢多问，只好应着，“本宫尽力而为。”

“哀家相信国母能将此事办妥。只是有些事，哀家不喜欢的，希望国母也不要去做。不要以为哀家老了，便可事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哀家就是再老，也还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妄臣！”慈羲太后锐利的目光直穿白薇的眼睛，郑重地警示。

白薇的眼皮一跳，愣愣地答道，“本宫知道了。”看着慈羲太后一脸威严，小心肝差点双跳出来观光了。上打昏君，下打妄臣，果然一手遮天。

她和慈羲太后呆一块越来越感觉不安，借着要去筹办及冠礼之机，向太后告辞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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