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中犹记 二十一 城（1/2）

就是这一场战争，这一场我随轩河前往明州去暗杀当朝宰辅书寒的战争，在暗色如夜的刺杀中，我们没有人想到结果，我们好像在被一个隐匿在黑暗中的人物所掌控着，兄弟离间，反目成仇。

前往明州的路很远，穿过了几重的沙漠，经过十数家驿馆，跑垮不计数的马匹，等到我们来到明州城郭的时候，已经是半落的黄昏。

轩河让军士们在不远城墙的地方，休息下来，养精蓄锐，等待夜晚的偷袭。

这是我第一次和战斗中的轩河站在一起，我好像看到另外一个人，他一身黑裹，条带密密的缠在身上，一直缠到他的颈间，他说这样的装扮可以更加隐蔽，更加方便，不会因为过多布料的牵扯而耽误时间。

被他带来的军士都是他的手下，他们的装作、打扮和轩河雷同，只不过，连头颅也被黑布包扎起来。

黑夜来临，他们的服装便更显诡异了，如果这是一个无月的夜晚，你根本就无法察觉，你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他们手中推开的剑锋还在不停的滴血。

很快，天色暗淡下来，明州城点燃的灯火已经盈盖周天，我站在轩河旁边，看着他神色默然，一袭剑眉在煞白的脸上震飞。

“书寒！”我看着他，知道他心底的不舍，和即将分开的记忆，原本一起长大的兄弟，原本是一个未被纤尘沾惹的人，现在却站在血泊的中央，看着轩河从命运的轨迹上杀来。

轩河微笑的看着我，“没关系，我最了解他，纵使天涯颓断，他也不会放弃信仰，只会对着飞红的枫片，傍着楼脚的夕阳，对着苍穹吟唱。”

“他是诸神虔诚的信徒，他信仰这个世界的无暇，为什么我们要杀了他。”

“因为，正义和罪恶都只能在鲜艳的血色里开花。”

“如果清妍不在，如果一切还是十年前，是不是一切都可以从来？”

我很傻很傻的笑看他，明知道轩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王兄，即使手上沾满鲜血，即使天下人都畏惧他，只要他为了廖炎，他做的任何都是无话可说。

“黎儿？”他看着我。

“轩河，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背叛了你的王兄，你也会像杀书寒一样的杀我吗？”

“你会背叛我吗？”

“不知道，只是问一下。”我抿了抿嘴角，看着轩河一味不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很可怕，可怕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旁边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可怕到，主人宁愿喜欢清妍这样的魔女，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或许，在哪一瞬间，我记起了自己，我会不会因为愤怒，杀尽天下？

我低下了头，以为轩河没有回答，却看他用温柔的手掌抚摸着我上额的青发说，“会。”

我点了点头。

“只是到那时，我会先杀了自己，再杀了你。”

轩河的话说的很假，假的让我落泪。

月色从中天高高升起，我听着他的声音对着那座城说，“夜深了，我们出发。”

“是。”

一声齐语，一群潜藏入夜的军士，淹没在黑色的斗笠里

来到明州城中，我们一行人踩着房屋的红瓦，跟着前进的风一道飞行。繁华阔大的街道，在子夜时分还是灯火通明的，一只只朝身后掠过的龙灯盈盈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