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情断于此（2/2）

梁晔薄怒道：“什么不敢，不敢？朕说是就是”。

“是”，公西羽道。

梁晔道：“今日是你大婚，你不要只顾着朕了，快去准备准备，吉时快到了”。

……

梁晔等了好久，还不见楚苒来，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心中有些烦闷不安，梁晔让身边的公公侍卫都出去看看，看看楚苒到哪儿了。

越等越烦躁，梁晔将手上的酒杯重重一放，快步冲了出去，他好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梁晔刚走到门口，章公公来了，章公公脸上焦急无比，身后也没有看到楚苒的车驾。

梁晔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梁晔怒道：“谨妃呢？”

声音石破天惊，身边的人都吓的跪了下来，尤其的章公公吓的屁滚尿流俯身在地，章公公害怕的嗫嗫嚅嚅道：“长乐宫走水了……火先从內殿出来，烧到外面的时候，里面已经进不去了，娘娘生死不明……”

章公公还在说着，梁晔早就骑上马，孤身一人发狂似的冲回去了，身后的侍卫紧跟不上。

梁晔的马好像离弦的箭，发狂发疯似的跑着，梁晔恨不得自己能够立马飞回去，可以脚下的马太慢了……太慢了……

冲回到长乐宫的时候，这里，楚苒的长乐宫，他的长乐宫，笼罩在熊熊大火里，四散的浓烟呛的人无法呼吸。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烧伤了他的心。

他发狂的嘶吼着“小苒……”，他好像听不见自己的身音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他听不见，听不见他的那一声小苒。

身旁所有的宫人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泪，他们是在告诉他，楚苒没有出来，她还在里面。

梁晔发狂了，他抢过宫人手上的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冲了进去，那么多的宫人拦着他，都没有拦住他，因为他知道他的小苒在里面，他一定要去。

梁晔冲了进去，四散的浓烟迷的眼睛看不清方向，但是他记得长乐宫的每一处地方，他朝着內殿去了，火还在烧，掉落的房梁不断的挡住自己的路，但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快到了內殿，他隐隐约约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衣服是他走的时候看到楚苒穿的，他笑了，推开所有的阻挡，口中叫着“小苒”就冲了过去。

走进了，看着地上的那张脸，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小苒，他抱着她，说着“我来了，我带你走……”

……

湖上初升的下弦月，如半块残玦，浴在墨蓝绸海似的夜空，辉光清冷，隐隐透出青白的玉色，一湖新荷亦借得了月意，荷叶的影仿佛轻而薄脆的琉璃，倒映在银光粼粼的湖面上，将湖割裂成无数细小的水银，瞬息万变，流淌不定。

楚苒坐在湖边，身边是残影。

楚苒道：“这次我应该不用跟你说谢谢了”。

残影道：“是我对不起你，这次算是还你了”。

下毒的事，楚苒一猜就知道一定是寒源山庄的毒药，不然她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不然那日残影不会摸了她的脉搏，眼神闪烁，不好看她，所以这次她找残影帮忙，残影不能拒绝。

梁晔找残影要毒药的时候，残影万万没想到是给楚苒的，所以那日发现了，才那么震惊，那么自责。

楚苒道：“现在各不相欠了”。

楚苒的心情很不好，从她的语气就听的出来，残影知道，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残影没说话，只在一旁坐着，看着远处的月亮。

今夜实在是太惊险了，之前苏逸雯的事，楚苒欠苏临一个人情，所以早早的让苏临给她运了一个尸体进长乐宫，凭借着跟自己的师傅鬼师学的一点把戏，给尸体做了个简单的易容术，在那么大火的情况下，应该是能掩人耳目的。

梁晔一走，楚苒就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出了长乐宫，残影在宫中安排了不少接应的人，一出宫门，就上了残影的马车，一路上换了几十辆马车，又换了马，才逃到了这儿。

残影道：“舍不得？”

楚苒恍惚了一会儿，又努力的扯出一点笑容道：“怎么舍不得？好不容易出了那个牢笼，有什么舍不得的”。

残影笑道：“牢笼没什么舍不得的，但是人会舍不得”。

楚苒低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良久才道：“都过去了……过去了，那些人都是过客，留恋也不能永恒”。

舍不得？是有一些的，梁晔今日来的温柔让她差一点又沉浸其中了，但是这一次，她的一直再告诉她，不能……不能……，之前的每一次心软，每一次都被他的温柔打败，但是每一次之后，又是新的伤害，她不想再这样无限循环下去。

该断的，就要断，不该留的，就舍得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