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六年前（1/1）

“楚素，快来吃饭了。”顾长歌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和馒头推开了楚素的门。虽是住在顾府，青梨园却从不受重视，除了琳琅以外也没有半个奴仆，遑论饭食饮水，净是琳琅想尽办法才带回些许食材来，清淡得要命不，还得顾长歌自己生火做饭，好在她也不是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长歌姐姐。”听见呼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立刻凑了过来，明明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此时看起来却像个乖巧的动物。“喏，只有粥和馒头，你只能将就一下了。”顾长歌面带着歉意递过食物，缩回手时略显局促。上一世他为了自己连这大好江山也不要，这一世来自己却只能给失忆的他提供如此简单的饭食。不想平日里吃惯了府里大鱼大肉的楚素却并没有挑肥拣瘦，大大地咬了一口馒头，就着米粥，不一会儿就吃干抹净了。“好吃！长歌姐姐，还有吗？”楚素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并不是傻，倒尤其让人生怜。“……有，你等着，我去拿。”其实要回来的食材也很有限，顾长歌稍微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自己那份给他。这回拿回来的只有一个馒头了，顾长歌实在觉得窘迫，有点不好意思地递了出去：“只有这个了，我现在寄人篱下不能给你太多，只能待日后我再助你成大气。”“嗯？”楚素似懂非懂地看向顾长歌，她却淡淡一笑：“没什么，你吃完了就休息，我先出去了。”“好的。”顾长歌对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她没看到的是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紧地盯住自己不放。直到顾长歌走出了房间，楚素放下了手中的馒头，脸上孩童般真无邪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此次他非要死皮赖脸地跟着顾长歌回来，其实是因为要深入地调查她。也不是没有叫焕司去查过她，到但得到的有效信息寥寥无几。按理来，顾长歌长年被养在乡里，各种条件都差，比顾家长女长笙那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顾家老爷为什么要到多年以后的现在又把她接回来？若是为了弥补，也不至于会把她们母女安置到偏僻的青梨园。再看顾长歌，一举一动甚是理性，怎么都不像一个长在自由地方无忧无虑的姑娘，倒像一个心思缜密深藏不露的女子。十六年前。顾信衡和夫人刚好过了新婚燕尔的新鲜劲儿，拌了几句嘴，便约着朝堂上几个交好的朋友去喝酒，喝多了以后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秦思棉。她在路边摆了一个摊子，还剩下最后一把伞没有卖出去。顾信衡摇摇晃晃地走过那条路，她怯生生递出一把伞去：“这位大人，要下雨了，不如买走这把伞遮遮雨。”顾信衡喝得正上头，看见路边有个女子，眉清目秀的模样，身材尤其姣好，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本来准备离开的他，却鬼使神差地走近了那个女子。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那女子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要我买下这伞也行，你入我府中，我保你此生衣食无忧。”“这……”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秦思棉手足无措，明显自己和眼前的人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显赫，而自己看起来这样寒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能是顾信衡看出了秦思棉的犹豫，以为她是不信他的话。顾信衡正值最好的年纪，风流倜傥的样子让秦思棉不由得动了心，但现实的差距还是一巴掌打向了她，不知所措，只好匆匆收了伞逃走了。自那以后，顾信衡有事没事就往秦思棉的摊子跑，时间长了，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顾信衡将誓言得花乱坠，未经人事的秦思棉自然是抵抗不住了，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他。一段时间过后，秦思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去了医馆里一把脉，大夫她是有喜了。这消息让顾信衡大喜，不知道因为什么，府中各妾室怀的孩子总不能顺利出生，以至于顾家只有个独女，但还差一个男子去继承家世，若是这胎是男孩，那便是极好的顾信衡更坚定了要娶她进顾家的想法。这消息也让秦思棉愁苦了许久，虽然她还没进门，但已经可以想象到像顾家那种地方，一定是龙潭虎穴无疑了。顾信衡回家向老夫人了此事，一心想为顾家多添子孙的老夫人自然同意将秦思棉纳入顾家，并了要亲自照顾。这一来二去，秦思棉还是进了顾家，不出所料的，招来了更多的怨恨。秦思棉并不工于心计，于是她为了图个安生，一再收敛锋芒，甚至求了老夫人别把她有孕的事了出来，自请搬到府中的偏僻地方去养胎。可什么也架不住顾信衡一趟一趟地往她的住处去，也架不住这府中上上下下几十张嘴巴的三道四。时间久了，高氏也看出了些许苗头。这，秦思棉正在屋里歇着，高氏带了不少人就冲了进来：“你个狐媚子！都在老爷面前干了些什么？惹得老爷成待在你这儿不愿离开！”“我没有……”秦思棉退后两步，下意识护住了腹部，悄悄向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搬救兵。这个动作却不慎被高氏尽收眼底，她的眼神越发狠厉，手指都快点到秦思棉鼻子上：“！你是不是已经有喜了？”秦思棉已经镇定了不少，强撑着道：“夫人，你且放心，我知道府中是你做主，所以我每次都服过药，不会有喜的。”高氏看了她几眼，似乎是在分辨她话的真假。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知道。那你就把这碗药喝了，以此证明你没有喜，我也会放过你，我们大家都可以安心了。”话毕，高氏挥了挥手，一名婢女端着一碗药呈了上来。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秦思棉的眼神越来越慌张，不断飘向门口，似是在看有没有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