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弟子入学式(1/1)
大荒之外,有一东极。东极之主,名曰刑渊。刑渊是地人三界中少有的广收学徒的上神。不过,刑渊上神所谓的“广”却是门下弟子的品类广泛,如椒图,如蠃鱼,如九尾白狐,如夫诸。我便是那只夫诸。夫诸世代居住在敖岸之山,而传承至今,我的那些哥哥以各种名义四散,几万年也见不上一回,那时我还年幼,父君便一气之下要将敖岸之山帝君的位置传给我。原本,我该是吃喝玩乐的米虫,却不想就这么担上了一个“恩重如山”的担子,自此,我那荒废的法术课业就遭到了父君的嫌弃,二话不将我扔去了东极。所幸,不是我一人如此,东海里头的椒图也是如此。第一次见到椒图,只觉得是一个很是书生气的男子,看起来温和有礼,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符合长辈标准的人怎么也会被扔到东极来,可是后来慢慢的,我终于明白了。所谓椒图,就是一头披着龙皮的狐狸。初到东极,只觉得这里的楼宇与我们敖岸之山很不相同,左顾右盼之时,突然边涌起一场排的海啸,转眼到了眼前,对着整个东极浇了一头。毫无防备的众人仓皇逃窜,还是有一些来不及躲藏的人就这样被浇成了落汤鸡,一时间叫骂声一片。我及时地捏了一个水决,避过了这场水患。难道还有一只夫诸?我怎么不知道。正疑惑,一个一袭蓝衣的姑娘风一般地冲了过来,对着那些被大雨浇湿的同窗一路着对不起。“是只蠃鱼,怪不得。”不远处出现一个男声,解了大家的疑惑。蠃鱼,和我们夫诸一样,有生招水患的体质。能否控制住自己的体质,要看自身的法力。由此可见,这条蠃鱼的法力也不甚高强。其实我也没有控制水患的能力,只不过靠了父君送她的一块玉佩,让她没有达到所到之处大雨倾盆的景象。若是没有这玉佩,现在的自己怕是也是如此遭人嫌弃。我上前,握住了那条蠃鱼的手,顿时水患散退。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捏决烘干自己的衣服。嬴鱼感激地对我:“姐姐的法力好高强,谢过姐姐。”我笑了笑,道:“没什么法力高强只,不过是有块玉佩。我是一只夫诸,和你一样。”那条蠃鱼看了看我那玉佩,:“我叫鱼。从蒙水而来。”我亦笑道:“我叫易舞,从敖岸之山来。下回你随我回去,让我父君也送你一块玉佩。”“我倒是什么本事,原来是借助了法器。”之前认出鱼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袭白色的衣衫,上面绣着同色的竹叶花纹。在我眼里,这样白色的衣衫应该是穿在周身散发着圆润光环的人身上方才合适,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将低调的白衣都穿的如此张扬。如果他现出原形,身上的光环该是尖的,能刺破这世上所有的东西。“刑渊上神真是有教无类,如此低微的河仙,竟然也可以到东极来。”鱼动了怒,道:“你不过是投胎到了青丘,有了好的父君母后,若是你投胎到我们蒙水,还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上这东极而来。”原来,那是青丘的子弟。看他的年岁还有为人处世,应该就是青丘的下一位帝君——白君墨,人称君墨殿下。鱼生了气,手有些乱动,我怕她松了我的手,又带来海啸大雨的,就紧紧地拉着她,在她手上留下了红色的手印子。鱼似乎没有觉察到,只是继续和那斗嘴。这时,一旁突然散出一道温和的柔光,转眼一个玄色长袍,头发银白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众人纷纷行礼,一齐道:“弟子见过师父。”原来他便是刑渊上神。我和鱼是初来乍到,都不识得刑渊上神,所以也就比所有人都慢了半拍行礼。刑渊上神看了我们一眼,将一块玉佩赐予鱼,道:“我们东极不缺雨水,你也无需如此挟风带雨。至于你们,不论身份高低与否,在东极都只是我的弟子。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那番言论,就逐出东极去。”“弟子受教。”鱼拿了玉佩,又拿了我的那一块看了看,道:“长得好像,不过上面的花纹不一样。”我拿起自己的那块和鱼的那块比对了一下,玉佩竟然自己贴合在了一起。刑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那白君墨又开始奚落了。“这样的缘分,怕是一男一女会比较美好。怎的今日竟是看见了两个女子的缘分吗?”一旁的弟子们一起大笑起来。我无奈地叹气,原以为这些仙友都该是仙风道骨,宝相庄严,和蔼可亲的。可如今一见,才发现父君所的都是骗人的,只是哄我学习课业罢了。“这位仙友所言非也。自古的缘分,也没有只有一男一女才美好的道理。那一男一女的好缘分,怕是几万年几十万年之后,万一修不成正果,倒是一段孽缘了。”“你这是嫉妒。”我还欲与他争辩,鱼拉了我一下,道:“他们狐狸族的人多是放荡之人,自然是希望时时有女子与他们有缘分的,至于万年之后,怕是早已经忘得干净了。”白君墨脸色变得难看,道:“我们九尾狐大多是坚贞如一的,至于什么放荡只,那是妖界的狐狸精,不是我们九尾狐。你这只鱼不要胡,以讹传讹,坏了我青丘的名声。”眼看着两边要吵起来了,一个童子上前,道:“上神吩咐可以进去修习课业了,请各位赶紧进去。”第一,还是不要闹事的好。于是,鱼和白君墨互瞪了一眼,然后各自进去了。里头的陈设和凡间的私塾差不多,只是凡间的私塾里面是没有招收女学生的。每个座位都是单独的,中间隔了条单独的过道,总共四列,六排,二十四名弟子。大家进去之后各自找了喜欢的位置坐下。鱼一进去就找了中间第一排的位置。我可不想呆在师父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就往后走去。鱼却突然抓住了我,按着我坐在了她后面的位置上。“舞,你可不能离我太远,你坐在我后面,我也放心一些。”“哼……”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侧身去看,就见白君墨坐在了第一排角落的位置,道:“聪明人坐在何处都可以,不必刻意去找那所谓的好位置。”鱼正准备反击,椒图突然坐了下来,正在鱼和白君墨的中间,隔去了鱼的目光。这时,门又开了,刑渊上神出现在了门口。众人立刻坐好,保持安静。鱼也转了回去。刑渊走到上头,道:“既然你们已经选好了位置,那日后便继续这样坐着。”“是。”“今,我们上第一堂课……”东极的课程有许多,可是我唯一喜爱的便是法术课。虽然每个仙人精灵的法术不一,而且互相不能传授,但是好就好在可以借着切磋的名义好生打上一场,法术不精的也可以由刑渊上神提点一二。我们是其二,但是有人是其一。那人是一只犼,名叫空骋,之前对他没有什么映象,可是,今日他的出场却是让我一生难忘,也让我不堪回首。我和鱼最最要紧的一门法术就是如何凭借自己的修为控制水患,所以就一起修习。正练着,突然地动山摇,远处有一股海啸袭来,那高度,连顶都已经瞧不见了。白君墨看了我们一眼,嘲笑道:“不会是你们两个的玉佩一起丢了?”我老实地低头看了一眼,再看一眼鱼的,都好端端地挂着呢。正想着,那场海啸就铺盖地而来。我还没反应过来,鱼伸手来拉我,只够到了指尖,我便被大浪卷走了。我是一只夫诸,我虽然招水患,但是我与鱼不同,我是住在山上的,故而不会游泳。“……”一个字刚喊出来,嘴里就灌进了咸咸的海水。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将我带上了屋顶。我看到了他,世间仅有的可以将一身简单的白衫穿的分外嚣张的男子。他低着头,勾起了一边的嘴角,自此,我便陷入其中。“法术不精就算了,脑子还那么慢。真是为敖岸之山的未来担忧啊。”他叹息着,依旧是嘲讽和轻蔑,但是已经被迷昏了脑袋的我却觉得他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三百多年之后,我每每回想起那一,都恨不得抽自己一顿。易舞啊易舞!敖岸之山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突然,又一阵浪打来,我及时地捏了一个水决,挡住了巨大的浪花。白君墨看了我一眼,嘴角依旧是邪邪的笑容。不过这次,他倒是难得地夸了我一句:“这次倒是挺机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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