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衣无常(1/1)
刘娥见云稹愁眉蹙额,知道他是为路遗的事情烦恼,就插嘴道:“稹哥哥,你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会是谁?”云稹被这句话仿佛刺痛,凝神细想前后所发生的事情,怔怔地道:“他也许是个已经死去了的人,一个让我现在悲也不是喜也不是的人。”这番前后颠倒的话传到刘娥耳中,刘娥先是一愣,紧接着炮语连珠似的追问道:“他会是谁?你们认识吗?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当然认识,应该熟的不能再熟,细想他方才做的事情,八成就是我传闻在‘虎落涧’遇难的父亲——云端!”云稹心中百味杂陈地道,心想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去甘州,如果这样家里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母亲也不会......如果他早些能站出来,就不会有许多不该发生的事情。他是有苦衷吗?还是有人掣肘?究竟长安要发生什么,他方才要我早些离开,肯定是遇上麻烦了,不希望我介入,再者这次的锦帛传信给我的,也不是他的字迹。这样来无疑是他的仇家引我前来的。这涟漪般的错综委实让云稹猜想连篇,曾经忠君护国、驰骋沙场的父亲对家里更是无微不至的打理,一切都紧紧有条。没想到他的离去让这个家一夜之间成了废墟,一时间不清楚心里是怨父亲的铁血心肠还是恨自己年少鲁莽。“稹哥哥!你瞧......那是......什么”刘娥戳了一下云稹的胳膊,呓语般的道。云稹被这声音一惊,看着刘娥不可思议的眼神,再回头只见一行如同鬼魅地东西,飘飘忽忽地在正向刚才那妇人遇害的地方行去,为首的两人各穿黑白素衣,头上裹着缟巾,手执脚镣手铐,飘在血渍旁边,蹲了下来。“捕风门,鬼衣无常!”云稹越来越惊奇,连地宫两门中的“捕风门”也卷入在这场纷争中了吗?那白无常先道:“黑君,有何见解?”黑无常“哼”了一声,道:“能有什么见解!你我捉的是死人,如今尸体都没留下,我能在这滩血渍中查出什么来,还是回去禀告阎王!”“稹哥哥!他们真是......?”刘娥被起身的黑无常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脸,已不能是脸了,他就只有半边脸,另一半如同骷髅。白无常皱眉道:“百米之外,有人!”“嗖嗖嗖!”那些皂衣鬼向云稹这边开始搜寻,眼看就要找到他们所在的巷道了。突然传来打更的声音:“风雪骤停,鸡鸣丁夜,四更!”黑无常哼道:“算了,一帮没有用的废物,都四更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命令已至,众鬼们一哄而散徐徐跟着黑白无常涌向黎明另一侧的黑夜尽头。云稹舒了舒气,惊叫道:“娥!你干嘛,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地宫中专门刺探情报的‘鬼衣无常’,是‘捕风门’的精锐组织。若不是快亮了,要是真找到咱们,在这黑夜中我们占不到任何便宜!以后别大惊怪。”刘娥被云稹一顿数落,鼻子一酸,委屈地到:“人家不就是被那个黑无常的脸吓到了嘛!你难道没有?”色微微放明,云稹一宿未眠打起了哈欠,后悔对刘娥这样大叫,打趣地开玩笑道:“嘘!大姐,咱先别委屈,那黑无常是长的没我帅,你也不至于这样同情人家!”刘娥“噗嗤”一乐,眼泪花嘀嘀掉了下来,拾起衣袖擦拭着道:“他们怎么听到‘四更’,就回去了?”云稹莞尔,笑道:“那你可曾见过白的无常出没?”打趣归打趣,这“捕风门”加入到这个对局之中,委实有些可怕,因为人一般是白活动,晚上睡觉,可他们正好相反都出没在晚上深夜中。“稹哥哥,那咱们下面该干嘛?都亮了。”刘娥瞅着晨曦的光芒,向云稹询问道。云稹巡视了下身旁的地方,看见“聚友阁”的金字招牌,笑道:“白不睡觉干嘛,先去聚友阁吃点东西,睡个好觉!”刘娥听着云稹要学无常晚上出没,窃笑道:“那岂不是咱们也成了无常,再你这木头有银两吗?”“你看着是何物?”云稹露出了亮晃晃的一锭银子。刘娥惊喜交加,欢笑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你管我了!走,美人!大爷请客包场。”云稹一副登徒浪子的秉性,直勾勾地盯着刘娥,欺负着道。“泼皮,无赖,流氓!”刘娥大骂,偷笑着跟云稹进了聚友阁。“聚友阁”的地方很大,收拾的也比较干净,八仙桌擦得亮敞,摆设也很整齐,古董、书画一应俱全。云稹挺着胸脯进了门,放下行李准备坐下,却被店二急忙喊住,轻蔑地问了句:“客官!你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废话,当然是住店。”云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扬长落座。店二作怒道:“起来!你有银子吗?我们这里不管他是谁,只认银两不认人!你现在弄脏了我们的桌椅,让我如何交差?”“家子气!爷连皇宫都进去过,把你这点地方还真没放在眼里,白花花的银子你不要,那我去别家咯!”云稹将怀中的一锭银子抛来抛去,起身欲走。店二三步并一步地上前赔笑道:“大爷,的有眼无珠,您现在就跟我上楼,我们这里上好的客房应有尽有!”“哼!你这泼皮,真是个人,难怪只能做个奴才,白白瞎了这‘聚友阁’的名声。”云稹傲然跟着二上了楼,嘴里没好意地数落道。店二开始一路的阿谀奉承,道:“对!来这里的都是爷,哪像您似的这么低调。我们只是奴才,不看银子再看什么。”云稹暗觉这店二会话,听着很舒服,一笑了之,不再对他挖苦。店二是个识趣的人,见云稹和刘娥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定是从远地来的长安,笑道:“你们稍作休息,我这就给二位打盆热水!”云稹手一挥,示意店二下去,也不管身上脏不脏斜躺在了新床上,刘娥也将包裹收拾了起来,坐在床头冲店二直笑。“稹哥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哪来的银两,难不成是上掉下来的?”刘娥听见店二下楼梯,已远去了,起身笑着问道。云稹坏笑着道:“真想知道啊!是我父亲临走之前留下来的,也许它是要让我们作为上路的盘缠!你就省省心,上掉馅饼也不肯能砸到咱们这样的人身上。”“你可真是个败家子!到这么个年龄了,害得伯父给你掏钱住店、吃饭,他老人家知道你这般德行,非得气炸不可。”刘娥听罢,坏笑着对云稹冷嘲热讽。云稹乏力地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哼!只允许他装神弄鬼就不许我谈笑风生,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车水马龙般热闹的集市,维持生计贩卖的嘈杂声,无聊的寒暄声不停地传到客房,云稹和刘娥已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黄昏将近。云稹出门,破口大骂道:“他姥姥的菜皮!店二,你拿了爷的银两却不见热水和饭菜,饿死我了!”引得楼下楼上的客人欢笑不绝,更有甚者竟然和云稹一唱一和地数落起这“聚友阁”的生计。店二匆忙上楼,乞求道:“祖宗啊!你能让我省省心吗?给你找零的银两,千万别在这里起哄了,不然这份饭碗我就吃不下去了。”云稹接过碎银,手里不停地掂量着,脸色一沉道:“这样啊!可似乎少了点。”“哎呀,第一次见你这样费都付不起的客人!下来吃饭,吃完走人,乡巴佬!”店二悻悻地唠叨着下了楼梯。云稹邪笑着道:“你这厮还敢骂我,等会你信不信爷一开口,你立马滚蛋!”“好好好!你不是爷,你是我大爷,你就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店二差点就跪了下来,乞求道。“稹哥哥,你犯得上和一个墙头草计较吗?快进来洗脸!”刘娥觉得没劲,为店二圆了圆场子。云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人,听刘娥言辞也感觉自己有些得理不饶人,鄙视了店二一眼,道:“行了行了!就你这德行,还敢狐假虎威,快去准备饭菜!”云稹进屋和刘娥洗漱后,背起行剑,手里斜搭着包袱,和刘娥坐在了“聚友阁”东南角的一张桌子上,斟满了酒,夹起筷子,有味地吃喝了起来。这时只见门前喧闹声四起,沿着大门进来一黑袍汉子左顾右盼地望着食客。云稹神色匆匆地将筷子“嗒”放下,急忙低下了头,低声道:“晦气!晦气!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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