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二十三章 情归何处（一）（2/2）

李毅：爸，这也不是什么坏点子，我与雪儿商量过，她出院后一两个月我们就结婚，新屋暂时安置在县委分给我的房子里。但是，我希望雪儿仍留在访仙中学教书。一来呢，她可以把自己学到的知识报效父老乡亲，培养农村的孩子。二来呢，那里山清水秀的环境有利于保持她的清纯本色和创作热情。

李毅的父亲立即，这怎么行？你不久可能要离开三真山县，夫妻分居两地，时间长了就会生疏、淡漠，也不利于相互照顾。再，我也急着等抱孙子，噢，孙女也一样。

李毅把肖雪的愿望以自己的角度出来，以为这样父亲容易接受些，没想到父亲一听就是坚决反对。

肖老汉夫妇感到有些难堪，沉默良久，肖老汉对女儿，丫头，你也别由着性子来，我觉得李教授得在理，你就听他的。旧时称夫妻之间，男人是面子，女人是里子，里子永远要贴着面子，如今虽不时兴这么了，但礼数和社会习惯不是随意可破的。

肖雪的脸更红，头更低，她始终不愿违心地顺着父亲的话表态，内心坚持着自己的愿望。

李毅抓了抓头皮：爸，您的思想一贯开明，您总不能要求我们一定按传统的模式生活，盼您允许我们试一试，两年内，您如觉得不行的话，我们一切都听您安排。我打算把您这里的房了装修一下，再把肖雪家的老房子拆掉，翻一栋简易的别墅，四周竹林掩映，常伴鸟儿啾啁，您要写作时就在自己家里，你要休息一下透透新鲜空气，就到肖雪家，一家人热热闹闹，不亦乐乎？再，现在交通这么发达，留仙镇新通了公路，我给肖雪买辆中档汽车，到您这里也就半个多时，在大城市一个区到另一个区坐车也得一二时呢。

肖雪这时也趁热打铁，站到了李教授旁边，甜甜地：爸，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超出常规，对您也有些不孝，但是，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彼此一个自由、合适的空间，不仅仅是让亲情而且要让爱情伴我们白头偕老，我和李毅都相信爱情是能够长地久的。再了，即使再忙，我也保证每个星期来看望您，不定，还会拜您为师练气功呢。

李毅的父亲喝了一口茶：鸟大了，总要筑自己的巢，孩子大了，总要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对你雪是一百个放心。对毅呢，按理，知儿莫若父，我该相信你，可随着你职务的提升，光环的增多，外界的各种诱惑和陷阱你能否经受得住考验，我倒有点担心。如果你们坚持这种生活方式的话，我这黄土埋身的人也就不再阻碍了。

“爸爸真好，爸爸太伟大了！”李毅和肖雪一齐轻轻捶着李教授的后背。

李教授：你们只顾着拍我的马屁，可不能顾此失彼，还有两位长辈就不照顾了？

李毅这时才想到肖老汉进门后一直没有抽烟，忙递上一支软“中华”给他，肖老汉推开李毅的手：你父亲不抽烟，身体又有病，不要把空气污染了。

李教授：真是怠慢了，我平时基本不抽烟喝酒，但偶尔为之也没问题，来，老弟，按理我现在就可称你亲家了，今我陪你抽一支。完，和肖老汉一起抽起了烟。

时间已到十一点一刻，李教授问保姆：菜烧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可以先上冷菜喝酒了？

保姆六十多岁，显得干净利索，烧得一手好菜：我马上把牛肉下锅后你们就可上桌了。

肖雪抢着，烧牛肉我有妙方，保证又快、又烂、又香。着，她穿到厨房，叫保姆拿了一把茶叶，用纱布包好，放到了锅里。

这时，冷菜已经上桌，李毅打开了几瓶椰子汁，放在丈母娘和肖雪面前，又打开一瓶十五年的“茅台”，给父亲、岳父和自己各倒满一杯。

李教授也没什么虚话：今我们两家人吃顿团圆饭，这顿饭吃过后就成一家人了，祝大家健康、快乐！完，举杯敬酒。

肖老汉一口喝光一杯，觉得不太过瘾，又不好意思要大杯。他问李毅，这酒恐怕要两千一瓶？

李毅笑笑：后面再加个零，这是几年前我的老同学送给我的。

肖老汉吓了一跳：这不是喝酒，这是一喝千金，一瓶酒相当于一个农民的全年收入啊。

李教授：这是奢侈品，不论价格，只论品牌。毅虽很清廉，但收几条烟几瓶酒有时也免不了，我一年也用不上几次，今后就主要由你享受。

在李教授话的时候，肖雪的母亲误把吃龙虾的洗手水当成汤喝了一大口，肖雪眼疾手快，急忙把剩下的半盆水倒在了自己盆中，换了一碗椰子汁放在母亲面前，母亲正想问什么,肖雪在台下踢了她一下，谁知这一脚踢得太重了点，母亲“哎唷”叫了一声，询问女儿怎么了。肖雪没回话，把手在洗水盆中搓了搓，母亲这才有所明白，羞得满脸通红。

这一细微的动作李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急忙用父亲感兴趣的话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向父亲讲述了黄春江到李家村和肖家村考察的有关情况，特别绘声绘色地了黄春江与农民喝酒请教问题的情景。父亲听后感概地万千：如今腐败成风，许多人表失了信心，但我相信我们的党风是一定能扭转的。黄书记这样的官在古代是封疆大吏，一品官员，能与普通百姓同桌共饮，不耻下问，委实不易。这使我想起“黄帝问道”的故事。据黄帝三次到崆峒山向广成子问道，均被拒见。后来广成子的朋友点化道，“仙凡本无界，只有心上分，不惜膝行苦，意在百道通。”意即要求黄帝跪拜上山，黄帝依次而行，终于感动了广成子，面见黄帝并向他畅述了治国之道。今的神仙和治国之道在哪里？就在广大人民群众之中，如果我们能够把群众的智慧和创造性都调动起来，我们的党就会无往而不胜。毅啊，尽管你有很高的学历，也不乏聪明的头脑，但如果联离了群众，自以为是，那迟早会失败的。这一点，你一定要好好向黄书记学习。

李毅虽已四十出头，但在父亲面前永远是孩子，何况父亲的人生经历、政治修养和唯物史观对他影响很大。他怕因为父子的畅谈而冷落了桌上的其他人，就一边向肖雪一家敬酒一边向他们面前的盘子里夹着菜。李毅的父亲佯装生气：你看看，你看看，他把你们的盘子堆得像山一样，唯独不顾我这个老头子了。

肖雪莞尔一笑：爸，您别误会了，我这盘菜就是为您准备的。着，把自己这盘菜端到了李毅父亲面前。李教授高兴得眉开眼笑，看来我今后靠儿子是靠不住的，还得靠你。

一家人哄堂大笑，欢乐的气氛充盈了房内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