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借你一程（2/2）

外婆信不信我的保证我不知道，不过正如她老人家所说，我决心已下，她还真拦不住我，算我现在不去，将来也会找机会去，她总不能时时看着我吧？

当夜，吃过晚饭后，我陪着外婆一直聊天到深夜，追忆我的童年岁月，小屋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直到12点多我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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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起了个大早，桌子摆着我最喜欢喝的小米粥，还有一个装满了行礼的大帆布背包，这些是外婆昨夜为我准备的行装。我把屋子找了个遍，没找到，她老人家不知去了哪里，不在家。

由于急着赶火车，我只得匆匆喝了小米粥，背背包路了。

这一趟我是偷偷去的，没告诉我爹妈和郭子，也不打算让除了外婆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蹬自行车赶到火车站，我随便找了个角落吧自行车锁不管了，反正这车子够破的，没了没了吧。

买好票后，接下来另一件麻烦事摆在了我面前，该怎么把这两个小家伙带车。

小白家仙很小，藏在包底人家很难发现，或者算抱进去乘务员也未必会管，可小翠难了。这么大一条蛇，带着过检票口，一旦查出来。准得让车站派出所给没收了，到时候扔了还好，要是炖成蛇汤，我哭都没地方……

正当我发愁的时候，不远处的售票口有人高声说话，一股大碴子味，我看过去，顿时有了计较。

那是一条高高大大的年汉子，正为了托运费的事，在托运窗口跟人吵架。在他脚下放着一对大箩筐，面盖着棉被，我走过去掀开一角，里面装着一袋袋用塑料封好的茶叶。

东北不产茶叶，不过东北人又爱喝茶，而咱们这里是茶叶的著名产地，所以每年这时节，会有许多东北人过来贩茶叶，这位大哥看来是做这个营生的。

“干哈那？欺负我们外镶银呐？来的时候收10块，凭什么回去得25！”那位大哥一看是典型的东北人脾气，既不软也不硬，那股子劲叫做“拧”，反正我这样，说破大天也甭想说动我。

办托运的小姑娘脸都气红了，狠狠一拍桌子，“你这人讲不讲理？讲不讲理！来的时候是是是……空箩筐，现在装满了货，这能一样吗？！”

人小姑娘急得都结巴了，这位大哥反倒不着急，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悠然掏出一根烟点，不搭理人家。那一对大箩筐堵着托运处大门，他不搬开，后面也没法。

“大哥，去哪儿啊？”我凑来笑着问。

那男人吐出一口烟，瞥了我一眼，“铁岭，怎么滴？”

我一听正好，跟我坐的是同一趟车，于是我把背包往他的箩筐一墩，笑呵呵说：“大哥，咱俩顺路，我是头一趟去东北，搭个伴怎么样？你的托运费我出了。”

我说话的时候，轻轻拍了拍背包，藏在里面的小翠会意，探出头游进了装满茶叶的箩筐里，无声无息。

那大哥被我说愣了，“你出，25块啊，为什么呐？”

“嗨！”我重重拍了下他肩膀，“不25块，交个朋友嘛，怎么东北人都婆婆妈妈的？”

这话彻底把他惹毛了，他一把扔掉烟蒂，横鼻子竖眼对我大吼，“瞎说什么呐？咱东北可都是爷们儿！不25块吗？你出你出！”

我差点没忍住乐了，赶紧掏出25块钱递了过去，小姑娘满心不乐意开了票，扔到那大哥怀里，没好气的说：“走那边的铁门，带着单子交给行李员。”

眼看着火车快到站了，既然票都开了，那位大哥也不愿耽搁，连忙挑起了担子。刚走了两步，只听他连声“哎哟哟”，不停向后倒退，茶叶本身不重，后筐里钻进去一条大蛇，前后不平衡，他自然站不稳。

我连忙去在后面托了一把，催促道：“赶紧走吧，可别误了火车。”

这趟火车是厦门开往哈尔滨的，一天一趟，被我这么一说，他也着急了，顾不检查箩筐，急急忙忙往前小跑。那扇铁门在售票处旁边，我俩一前一后跑进去的时候，列车正好呼啸着进站，一路拉着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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