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印度教授（美国往事）（1/2）

“尊敬的乘客，本次航班将在三十分钟后抵达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请收好靠背，打开遮光板，谢谢您的配合，纽约地面温度为608华氏度，16摄氏度。感谢您乘坐美国联合航空，祝您旅途愉快。”</p>

他觉得胃里正翻江倒海，呼吸异常困难，头更是晕得如同天旋地转，他感觉他快要死了。</p>

“你怎么样了，楚成？”坐在他右手边靠近窗户的秦少柔，一直给他喂水和擦额头上的汗。</p>

“你真是没用，”坐在他左手边靠走道的孔弟，埋怨道，“不就是坐个飞机吗？弄的要死要活的。你看你吐的，真是太恶心了，弄得我都吃不下饭了，早知道就不跟你一个航班来美国了。”</p>

“孔弟，你别瞎说了，现在我们三个人第一次来到国外，我们要相互帮助，相互照顾！快点，帮我找空姐再要一杯水。”秦少柔对孔弟说，边帮江楚成拍背。</p>

“是是是，在飞机起飞之前他妈妈怎么嘱咐他的，说，‘楚成呀，你是大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和妹妹呀’”孔弟学着江楚成母亲的声音，“看看现在，是谁照顾谁呀？”</p>

“对不起呀，给你们添麻烦了。”江楚成微微睁眼苦笑着说道。</p>

“你别说胡话，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现在出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都怪孔弟，净瞎说，快点，给楚成道歉，不然我就生气了。”</p>

“好好好，对不起，行了吧。”他好不情愿地道了个歉，一个空姐走过，他找空姐要了杯水。</p>

江楚成一点也不怪孔弟，他很明白孔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们的父母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好的跟一家人一样，他和孔弟虽然个性不同，但是感情却亲如兄弟，正因为孔弟是在江楚成之后生的，所以他们的父母给他取名叫孔弟，江楚成也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p>

孔弟并不想来美国，是被他父亲孔锡乾在家里拿着擀面杖逼着来的，因为孔弟的父亲和江楚成的父亲曾经一起留学日本学习金融投资，他们深深知道出国留学对于孩子的重要性，他们希望自己的子女在国外好好历练历练，将来成为有用之人。最后孔弟不堪孔锡乾的威逼，决定出国，孔锡乾问他想学什么，他故意气孔锡乾说想学文学，孔锡乾桌子一拍，你就不能学点有用的，信不信我打死你。孔弟心里不服气，对江楚成说，“好吧，报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出国，就是去玩的。”最后报了金融，和江楚成一个学校。</p>

至于少柔，她一直都很好心，在机场她和父母分别的时候，都哭成了泪人，江楚成看着十分心疼，没想到上了飞机，她却一个劲地照顾自己，忘了离别之痛了。本来只是他和孔弟两人一起来美国的，少柔的父亲坚持要让少柔一起出国，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也成行了，江楚成很开心，不过她所在的学校就不怎么样了，她和他们的学校相隔较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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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向下俯冲，在跑道上颠簸了几下，这几下，彻底将江楚成颠到了生命的极限。想呕吐，但是什么都没有，想用手捂着肚子，但是毫无力气，额头和背上不停地冒虚汗，这下他真的如同死了一般，身体和头都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连睁开眼睛看一眼旁边美丽的秦少柔都没有了力气。</p>

乘客陆陆续续地下了飞机，秦少柔不停地叫江楚成，他却只有喘息的力气了，四肢乏力，一动不动。</p>

“嘿，你还装死，我们都到了，不下飞机，你是不是还想飞一个来回？”孔弟背着他的双肩包站在走道里对一动不动的江楚成说道。</p>

“你别催了，让他再休息一会。缓过来就好了。”秦少柔正温柔的给他擦额头上的虚汗。</p>

江楚成很想站起来，但是真的毫无力气，他打死没想到第一次来到纽约这个重要的时刻竟然是这样的，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p>

机舱里的乘客全部都下了飞机，就剩下他们三人了。一个空姐走了过来，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现在必须下飞机了。”很明显他们一路上给空姐添的麻烦，已经让人无法礼貌地对待他们了。</p>

“求你们了，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吧……”</p>

“来，帮我把背包拿着。”孔弟将包地给秦少柔，一把将江楚成抱起，背在背上，朝出口走去。</p>

走到下飞机的台阶前，迷迷糊糊的江楚成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风凉丝丝的，现在是纽约的晚上，气温稍低。孔弟看着长长的台阶停了下来，身上挂着三个包的秦少柔在后面问道：“孔弟你当心点，这个太陡了。”</p>

孔弟将背上的江楚成用力向上抖了抖，说道：“放心吧！”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一步歇一步的朝纽约的地面上走去。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孔弟转头说道：“楚成，这是我们到美国的第一步，我孔弟就帮你迈出去了！”说完一脚踏在了地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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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弟背着江楚成走入机场大厅，秦少柔找了一辆行李推车，将三人的包放了上去，孔弟回头看到推车，一把将迷迷糊糊的江楚成放在了推车上面。</p>

“累死我了，这样就轻松多了。”孔弟长舒一口气。</p>

“这……”秦少柔想说什么没说出口。</p>

江楚成像一一只受冻的小狗一样蜷缩在行李推车上，孔弟推着他寻找行李领取处，才走了几步，一个大肚子机场保安走了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孔弟用蹩脚的英文解释道：“飞机上……喝多了……抬不动。”保安无奈，放他们走了。三个人都是头一次坐飞机，下了飞机完全找不着东南西北，好不容易问了几个保安才找到取行李的地方，就剩下三个行李和一个纸箱子孤零零的在传送带上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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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怎么这么沉！”当孔弟提那个纸箱子时抱怨道，“叫你别带什么腊肉腊鱼，你非得带，现在还要弄你，还要帮你搬箱子。”说完江楚成感觉脚上被踢了一下。</p>

“好了，好了，快点吧，接我们的人估计都等了很久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秦少柔对孔弟说道。</p>

来接他们的是留学中介公司美国的对接人，不仅承诺负责借机，还说已经帮他们租好了房子，至于是什么人，他们下了飞机就知道了，到时候那个人会举着一个牌子在出口等他们。</p>

好不容易推着江楚成摸到出口的地方，三个人望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举他们名字的牌子，更看不到一张华人的脸，他们三人又没有当地的手机，无法联系。</p>

“他们这是搞什么东东，说好的包接机的呢？现在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孔弟抱怨道。</p>

他们找了一个离出口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将江楚成扶在椅子上，江楚成头已经不那么晕了，稍微能动弹一下。三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一个虚弱如同病人，一个不耐烦地抱怨，一个焦急地左顾右盼。</p>

大约等了三个小时，已经是深夜了，还不见有人来，孔弟愤怒地说道：“不等了。我们先找个旅店住下来，明天再说，总不能在这里忍饥挨饿！”</p>

“那可不成，说好了在机场见的，我们一走，那个人就无法找到我们了，他已经帮我们租好了房子，那我们的钱岂不是白交了？”秦少柔担心地反驳道。</p>

“等等吧，孔弟。”江楚成感觉胸闷也好多了，勉强睁开眼睛。“或许那个人有事呢？”</p>

三个人这几天在飞机上都没怎么睡觉，没多久秦少柔和孔弟都靠在坐中间的江楚成肩膀上睡着了。</p>

“是……是你们吗？”</p>

江楚成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大胡子的大脸遮住了整个视线，近的都快要亲上自己了，吓了他一大跳，大胡子继续问道：“是你们……吧……吧？”他看到大胡子满嘴的黄牙，还闻到大胡子满嘴的烟酒臭味。</p>

秦少柔醒来赶紧捂住嘴。</p>

“你是来接我们的吧！”江楚成问道。</p>

江楚成看到这个大胡子后面的脸其实特别年轻，只是满脸的胡子让他第一印象很老。大胡子拿出一张纸条，看了看，“你你……们是是……不是叫……董江楚成……孔孔弟……”</p>

“哎呀妈呀，是的，是的，您就别说话了，总算找到组织了！”连江楚成听着都觉得费劲，更别说孔弟了。“您赶紧的吧！”孔弟模仿东北腔。</p>

大胡子穿着一件黑色t恤，脖子上挂个金链子，右胳膊上有个奇怪的纹身，看起来不像好人，但是他面容和善，个头很矮，身材胖胖的看起来又憨态可掬。只见大胡子主动上前帮忙提行李。江楚成的纸箱子看起来不大，提起来很沉，大胡子提它的时候，身体往前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哎呀妈呀，还……还挺老沉！”样子十分滑稽。</p>

他们走到外面看到大胡子开来接他们的车的时候，差点绝望了，一个破旧的汽车通体铁锈，除了挡风玻璃还在以外，其余玻璃全部没有，车身上还被画了很多涂鸦，有一个单词分明是“**”，江楚成不好说什么，三个人的行李后备箱塞不下，一个箱子放在前座，三个人挤后面，江楚成抱着自己的纸箱子坐中间，皮座椅上破了个洞，一个钢丝刺出来，扎着了江楚成的屁股，可是后面本来挤，挪不开，他就没有告诉大家。没想到这大胡子一路开的异常颠簸，江楚成几次被扎的不小心叫出了声音。</p>

“你没事吧？”秦少柔问他，“是不是又不舒服了？”</p>

“没事，没事。”他不好意思说出口。</p>

“忘……忘了告……告…诉你们了，我叫谷……谷大微。你们就叫我谷……谷大吧！”大胡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房……房子已经找……找好了，我……我现在带你们过去，不……不远。”</p>

大家都又困又累，还嫌他是个结巴，说话费劲，没人和他说话。</p>

“我住……住在唐……唐人街，我的车……车被警察扣了，这是临时搞……搞来的车，所……所以来得晚了，不要见怪，听说你们仨……仨不是同一所学校，我给你们在哈姆莱区找……找的房子，那个地方房……房租便宜。出……出……来混都不……不……容易，有什么需要可可……可以找我，我帮你们……们……解决。”他好像在自言自语。“我……我……祖籍是东北那旮沓的，你……你……们是湖北的吧，哦，我出……出……生就没有回去过中……中……国。”</p>

江楚成好奇，在美国长大，怎么还有这么浓的东北口音。</p>

“你会英文吗？”江楚成忍不住问。</p>

“我……我……英文很……很……好的啊。”大胡子得意地说。“不……不……信，我我……和你们说英文吧！”</p>

“哎呀，妈呀，你就别说英文了，中文都磕巴成这样……”孔弟突然拦住他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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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安静了，江楚成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大胡子的结结巴巴的声音叫醒了他们，“起……起……来了，我……我……们到了！”</p>

江楚成张开眼，发现这条街道连个路灯都没有，借着汽车的灯光，他们将行李弄下车，大胡子前面提着行李领着他们上了楼，楼道里更黑。</p>

“大家小心点，别绊倒了。”江楚成提醒他们。</p>

“这地方怎么连个灯都没有？”孔弟抱怨道。</p>

大胡子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摸出了一大串钥匙，一把一把地试，试了大概五分钟，门终于开了。</p>

“快……快……进来吧，就是这里了。”大胡子进门开了灯，江楚成走进去后看到屋里的状况傻眼了。</p>

借着客厅里钨丝灯泡放出的微弱的淡黄色光亮，江楚成看到屋子里除了一张满是灰尘的破旧沙发什么都没有，看上去空荡荡的，透着一股霉味，灰黑斑驳的墙壁上被人画了不少涂鸦，客厅和厨房是连在一起的，灶台上也全是灰尘，仿佛好久没人打扫了。</p>

“有没有搞错，这房子怎么这么破？”孔弟大声地抱怨道。</p>

“在……在……市中心想租到一个三三……室一厅的房子，而……而……且要便宜的也只有这间了，你们就将……将……就点，这里在你们两所学……学……校中间，很难……难……找的。”大胡子费劲而又抱歉地解释道。</p>

“安静点，安静点，我的闹钟还没响呢！”隔壁一个老太婆用英文喊道。那声音就好像那堵墙不存在一样，隔音效果奇差。</p>

“嘘嘘……，这……这……个老太太就是你们……们……的房东，叫克……克……洛伊，她……她……脾气不太好。这……这……个月的房租我……我……已经给她了，下……下个月你们……们自己给她，那……那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你……你……们也收拾收拾……赶……赶紧休息吧。”</p>

“好的，谢谢你。”江楚成说道。</p>

送走了大胡子，三个人在房子里面面相觑，不知从什么地方收拾起。</p>

“这怎么住呀？”孔弟拍了拍沙发上的灰说道。“我还以为是来度假的呢，没想到……我不管了，我先在沙发上睡一晚上，你们自己收拾吧，我太累了。”说完倒在沙发上睡了。</p>

这时，一辆城际列车呼啸而过，整个房子好像在颤抖一般，江楚成看了看表，已经是早晨五点五十一了，透过落满灰尘的圆弧顶窗户，他看到金黄色的阳光已经照在了哈德逊河对面最高的楼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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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来美国三个多月，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在秦少柔努力下像模像样了。他们把整个房子大扫除了一遍，又去附近的旧货市场买了桌椅、衣柜和二手电视，还将墙面也粉刷了一遍，看起来不那么脏乱，为了方便和家里联系，他们安装了固定电话。三个人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早餐在家里由秦少柔做，中午他们在学校吃，晚饭秦少柔回来得晚，由回来得早的江楚成做，孔弟经常不在家，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江楚成和秦少柔两个人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又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怕家里知道住的地方不好而担心。</p>

房东克洛伊太太是个苛刻的老太婆，他们看电视从来不敢开声音，只要开一点声音，老太太就用拐杖噔噔噔地敲打墙面，让他们安静。喜欢在家里做中国菜又没有抽油烟机，经常油烟飘的到处都是，呛的克洛伊老太太不断地咳嗽，然后拄着拐杖抱着一个只黑色的小猫就过来指责他们。江楚成和秦少柔就一个劲地道歉。有一次将自己做的中国菜多做一份送给老太太，没多久老太太竟然爱上了江楚成带的腊肉，虽然牙不行，但是特别喜欢这个味道。还问他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到底哪里可以买到。江楚成说买不到，这是我们自家做的，江楚成将剩下的腊肉分给克洛伊太太一半，老太太说不会做，他们就每回做一点就给老太太送去一些。</p>

他们发现老太太平时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从来不开火做饭，一日三餐只是泡一杯茶然后吃点三民治。她没有老伴，但有个儿子四十多岁了，经常和克洛伊太太吵架。她儿子叫布莱德，骨瘦如柴，打扮邋里邋遢，有一回江楚成看到他躺在楼道里，脸色惨白不断地翻白眼，江楚成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看到旁边的注射器和胳膊上的针眼，他明白了。他还经常每到月底就假装代替克洛伊太太过来找他们要房租，幸好克洛伊太太告诉他们不要将房租给他的儿子，还要交代他们把门锁好。</p>

江楚成发现这个街区住的人很少，好像是要拆迁了，而且整个街区都是黑人，唯独克洛伊太太和他的儿子是白人，他很纳闷，但又不好意思问。秦少柔因为学校离得较远，每天需要坐很远的地铁，从地铁到家里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这里的黑人又多，晚上很不安全，有一回她匆匆忙忙回到家，将门锁好，江楚成问她为什么这么慌，她说好像有两个黑人在后面跟踪自己，把她吓坏了。从此后江楚成每天放学后在地铁口等她，陪她一起回家，他很喜欢和秦少柔回家的这段路。有一回秦少柔回来的晚了，江楚成在地铁口等了四个小时，秦少柔问他“等了很久了吧。”他说“没事，多晚我都等你。”他看到秦少柔脸红了，自己脸也红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的。</p>

江楚成和孔弟同一学校，每天早上秦少柔做完早餐，他都要喊孔弟半天，他才会起床，然后一起坐公交车去学校。刚开始孔弟还能坚持去几天，都后来江楚成叫都叫不起来了，“哎呀，我上午没课，你别叫了。”孔弟在床上抱怨道。</p>

“怎么没课？你的课表我都替你记下来了。快起来吧，再不去就迟到了！”</p>

“上什么课呀，那个破金融上的无聊死了，我不跟你说了吗，我来美国就是来玩的。”他闭上眼睛侧了个身，“好啦！好啦！别烦我了，我还要睡觉！”</p>

“你这样对得起孔叔叔吗？”江楚成气愤地说道。</p>

“要是对不起他，我就不会来美国了。”孔弟慵懒地说道。</p>

江楚成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学校。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一句，“早餐放在桌子上了，醒了你自己热一热。”</p>

校园坐落在纽约市中心，不大，还有些老旧，不过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江楚成听说这里有一位厉害的印度数学家叫蒙康布桑巴希万斯瓦米纳坦，他创建了“斯瓦米纳坦公式”，正是因为这个公式直接启发了人们对于期权定价等一系列金融问题的研究，才使得后来种种复杂的金融衍生工具的开发成为可能，他之前是多家华尔街银行的顾问。所以江楚成选了这所学校。</p>

他很期望能上他的课。他打听到这位老师不教新生，每周只有一节课，他心想这么厉害的人物，那课上的学生岂不是爆满。他找了个时间，提前来到教室，满心期待的上这位的印度数学家的课。离上课还差5分钟，发现一个学生都没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教室，过了一会儿，来了个亚洲面孔的学生，坐在江楚成后面。</p>

他走过去的时候江楚成看了他一眼，都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了，他还穿着一双凉鞋，一条灰色的帆布裤子好像洗过上百遍一样的褪色泛白，他穿了一件中国传统家庭针织的毛线背心，里面有件看起来脏脏的白色衬衫，最奇怪的是他的书包，与他的身份极不相称，那是一个小学生用的绿色书包，上面的图案江楚成看得不太仔细，但是可以立刻认出那是黑猫警长。他的头发都盖住了耳朵上半部分，好像很久没剪过，面貌清瘦，皮肤黝黑，双唇凸起，总是皱着眉头，一副很焦急的模样。</p>

“同学，这是斯瓦米纳坦教授的课吗？”他突然用纯正的英文问道。看来他也很疑惑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来。</p>

“是的。”江楚成用英文回答。</p>

“同学，听你的口音像是中国来的？”他问道。</p>

江楚成很是欣喜。“你也是中国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