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8.第608章（1/2）

此刻在岸的朱儁、颍川太守、吴景等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时而落在周澈等人身，时而落在对面的岸。（品書網）!

火把熊熊燃烧，火光映亮两岸。两岸一万多敌我将士或扭脸、或翘首，皆在观望这一小块重燃战火的河面。

尽管河有水，河底泥泞，但有盾牌手的抵御和蹶张士的反击，顶着敌人的箭雨，周澈等人慢慢地走过了这几丈的死亡之路。

在这几丈路里，周澈这边有五六个盾牌手负伤，对岸的黄巾军有三十多人矢。

接近岸边，江伟带着蹶张士后撤，方悦带着长戟士与蹶张士交错而过，顶了去。剩余的盾牌手直起身子，将盾牌高举过头，抵挡敌人居高临下在岸刺下的长矛。方悦喝令道：“刺！”五十长戟士两手握住戟柄的底端，扭腰发力，将长长的铁戟从盾牌缝隙迎刺去。

岸矛向下，河戟往。

戟和矛相，劣势是功能太复杂，操练不易，优势却也是功能复杂。矛只能刺，戟可以回拉。五十长戟士第一轮刺击没有能刺敌人，但是却有几支长戟在回落的时候勾住了岸的长矛，勾落了两三个矛，并将两个矛手也勾了下来。这两个矛手可能是太紧张了，攥矛柄太紧，在被勾住后又忘了松手，掉落在盾牌手举着的盾牌。

这几个盾牌手身子微侧，任这两个矛手掉入盾牌下边。

方悦没有持戟，用的仍是刀，不等这两个矛手爬起，猫腰窜近，一刀一个将之刺死，刺死后，他又蹲下身，将这两人的头颅割了下来，从盾牌下扔去，没能扔到岸，掉在河坡，往下滚落，脸的血和泥混在一块儿，头颅额裹的黄巾肮脏不堪，夜看去，血腥残酷。

长戟士三次连刺，勾落了十几柄长矛，刺伤刺死了五六个敌人。

方悦蹲在盾牌下，仰着头时刻在注意岸的情况，见长戟士清理出了一小块空地，叫道：“元福！”

周仓应声率领那五十个持刀甲士从长戟士的后边飞冲来，弯腰从盾牌下过去，半步不停向岸冲杀。他冲在最前边，把直刃长刀衔在口，以手攀援，抠着河坡的泥土向爬，爬了两步，双腿用力朝一窜，整个人跃过了盾牌手的盾面，迎了敌人刺下来的长矛。

朱儁、颍川太守、吴景等人屏息观战，看到周仓一跃而出，他们顿时提心在口，眼见四五支长矛向他簇击，太守失声叫道：“哎呀！”

这四五支长矛并非都是从正方刺来，三支从左右两边侧刺而来，两支从头刺下。

对那三支侧刺的长矛，周仓根本不理，仗着甲精体壮，硬捱了三刺，几乎是在捱刺之同时，他仰着脸，盯着那两个正好在他头顶的矛手，从口取下环首刀，往奋力一捣，正戳其一个矛手的腰眼，这个矛手痛呼一声，松开了长矛，滚落下河，另一个矛手的长矛稍慢，但此时亦将及他的脖颈，他挥刀横扫，先把矛格挡开，随即又是往一捣，又将这个矛手刺落河。

这两个矛手坠下河后，方悦又猫腰窜，将他俩的人头也砍下，朝岸丢去。

刺落了头顶的这两个矛手，周仓反手挥刀，又将侧面的一个矛手砍伤，继而左手按住河坡，撑足向又是一窜。先后两窜，他已快窜到岸了。他眼观六路，见有四五个近处的矛手向这里冲来，嗔目大喝一声，叫道：“击！”

这一声如同雷霆，远在几丈外的朱儁、颍川太守、吴景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太守惊叫一声，双腿一软，险些坐在地。几丈外都被他吓到如此程度，在岸的那些矛手近在咫尺，本都已如临大敌，又猛然闻此雷呼，登时有数人失手掉了长矛。

周仓趁此机会，再如虎一跃，跳到了岸。

他带的那五十个持刀甲士紧随其后，抓住这个空档，也一个接一个地冲到了岸。

朱儁不觉夸赞出口：“三扑岸，一吼震敌！顷刻间，杀伤三贼，惊退群敌，赴危履险如夷平地。这是个虎士啊！”

周仓冲到岸，如虎入羊群，他带的那五十个持刀甲士若论勇武或许不是最强的，但都是陷阵营的死士，敢杀敢拼。在岸阻截他们的那些黄巾军士卒同样也是出自黄巾军的陷阵营，也都是死士，拼命的劲头与这五十个甲士不相下，只是可惜他们的铠甲、军械却远不如这五十个甲士精良。两边相撞，血肉横飞，不断有人负伤倒下。晁错说：“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三曰器用利”。作战，军械的精良和趁手是至关重要的。周仓这边敢拼命、不怕死，又占了军械的便宜，很快把这段岸的数十个黄巾兵卒砍杀干净，扩大了方悦他们的战果，清理出了一片更大的空地。

江伟指挥蹶张士，急往这块空地的两边射矢，以阻挡两边的黄巾兵卒往这里来。

两边的黄巾军兵卒冒着箭雨拼死奋冲，奈何连弩的作用在此时得到了彻底的发挥，弩矢不断，箭急如雨，转眼间便射倒了二十多个试图冲来的黄巾兵卒。

周澈早在河等候多时了，等的是这个时候，他挺身持刀，回顾大呼：“杀！”

为了躲避敌人的箭矢，他本与着余下的持刀甲士蹲在河，藏在盾后，这会儿顾不躲避流矢了，周仓杀出了一块空地，机不可失，大呼过后，他提刀前冲，带着余下的持刀甲士冲了岸。

周澈一冲到岸，一百三十个持刀甲士会合一处，在这块局部的战场，他们的兵力占了风。

盾牌手、方悦、江伟等也相继冲，随着周澈的口令，众人分出前后顺序，组成了一个冲击的阵型。

最前盾牌手，其次长戟士，再次弓弩手，持刀甲士护卫在弓弩手的左右和后边。

盾牌手举着盾牌前进，长戟士在盾后用戟前捅，弓弩手仰天射矢，持刀甲士砍斫接近的敌人。一行人如此这般，如一只铁刺猬也似，逐步向前移动。黄巾兵卒陆续围拢来，或在他们的两翼，或绕到他们的前头，进击堵截。

朱儁、太守、吴景等人远观之，只见横列在对面岸的数千黄巾兵卒在被周澈等人咬开了一个缺口后，显得有些慌乱起来，近处的想往后退，远处的想往这边冲，步卒的长矛互相碰撞，数百步外的骑兵打马催骑欲往此处赶，你撞我、我撞你，马嘶人叫，场面混乱。

吴景大喜，说道：“周度辽冲去了，贼兵大乱。将军，请下令吧，我也带人冲去！”

朱儁同意了他的请求。

吴景早把本部的人马集合好，站列在旁边不远，得了朱儁的允许，他马奔过去，接过亲兵递来的兜鍪，一边往头戴，一边急声下令：“杀过去，救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