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181章 互打官腔（1/2）

周澈暗自苦笑一声，在榻架起了二郎腿儿：“想当初大学毕业，下过工厂，去过公司，做过业务员，干过工地狗，如今这司刑曹真是小巫见大巫啊！既然想我歇着，那我歇歇咯。”

门口，一个衙差悄没事儿地走进来，探头往里瞧瞧，却没看见那位新任令史的影儿，只听屏风后面有人哼哼唧唧地唱道：“一杯老酒，吃吃吃...吃到地去...说你傻，你不傻，做事却像个大笨瓜！小心俺快刀儿切瓜儿，嘁哩又喀喳…”

说到职场心机，周澈两世为人，见惯了世间入情冷暖，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为了“保命”大计而百般隐忍、潜藏、窥伺、探察等经历磨砺下前世更加伶俐。职场心机手段以前不用，非是不能，而是不愿，况且他以前也一直没什么机会碰到这种软刀子伤人的事情。当然，他的手段未必合乎官衙门里的人惯用的那一套，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手段只是过程，能够达到目的好。

周澈心一旦有了打算，便迅速把此事抛开了。只不过现在不可能对眼下的局面做出什么应对，因为对这个衙门的势力布局还全然不知，甚至连想要对付他的带头大哥都尚未明确。

正如沙场作战，起码也得先了解一下对方兵力多寡、主将能力如何、兵分几路而来，有哪些武器装备…他总不能一听说有入挑战，便迫不及待地弃了城池杀将出去吧。而这，需要时间。

这些事不是一蹴而的，既然已经明白有入想排挤他，见招拆招便是。想通了这一点，周澈把什么令史、郎、主事的事情统统扔到了一边，仿佛秋风席卷下的落叶，一股脑儿地扫进了垃圾堆。然后，他的眉头便轻轻地皱了起来，仿佛平静的湖面轻轻荡起的涟漪。

以他丰富的经历、坎坷的入生所锻炼出来的强大意志，面对司刑曹官员们有志一同的排挤和冷遇，他都可以淡然处之。

此时司刑左令史陈锡打发了最后一拨人出去，那个在周澈官房门口窥视的衙差蹑手蹑脚走进来，陈锡端起水i，向对面呶了呶嘴儿，问道：“那位在干什么？”

这衙差叫罗卜，是陈锡身边的长随，听了陈锡的问话，罗卜脸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气，轻声答道：“他正躺在榻，哼小曲儿…”

“噗！”

陈锡一口水喷了出去，惊笑道：“你说甚？他…在哼小曲儿？”

罗卜苦笑道：“是！小的也不曾想到…这个人实在是…”

陈锡轻轻抚了抚胡须，狐疑地转了转眼珠儿：“躺在榻哼小曲儿…这厮不会这么没心没肺吧，难道他看不出我是在故意冷落他？”

罗卜道：“令史，依小的看来，这也没甚么希的。他是乡野小吏出身，怕是懂个屁的律法，真要叫他任事，只怕他反倒不情愿了。听说此人是袁家女婿，这才平步青云，这样的人有什么真本事，令史根本不用把他放在心的。”

陈锡捋着胡须，缓缓说道：“如果他真的这般识相，叫他占了那个位子，吃着俸禄做个闲人，本官也懒得与他计较了。如果他不识相…”

陈锡嘿嘿地冷笑两声，接下来的话没有往外说，对于罗卜的说辞他已经相信了几分。这周澈仗着是袁家女婿，靠着连襟关系位，怕是没甚么真本事的混人，有此举动有何稀？

陈锡做事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又多方交结同僚、巴结官，只求再进一步，坐左令史的位子，谁知道周澈从夭而降，轻而易举抢了他的前程，他心岂不恼火？

周澈出身名族，又是袁家女婿。陈锡当然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如果这周澈要是求助袁家，怕是沈尚书也不会替他出头的。

可是…软刀子杀人，谁还有话说？他周澈要是耍横，也不能因为大家不信服他，去袁家搬救兵吧，那样的人最是叫人瞧不起，到时候不用自己排挤，他在这司刑曹待得没趣，也会主动离开了。

依着陈锡的想法，先把周澈晾一阵子，周澈大权旁落必然不服，只要他来找自己理论，把几桩棘手难办的大案交给他去处。这里是司刑曹，处理的是全天下最严重的案件、涉案人的身份背景大多都很复杂。

只要拿出几件这样的案子叫那个愣头青去办，他够聪明的话便会此服软，从此甘心做一个傀儡。如果他不甘心…只消一桩案子办得不圆满，他得灰头土脸地滚蛋，卷起铺盖回家吃自己去。

想不到这个周澈不但是个靠连襟吃饭的软蛋，而且还是一个浑球，这厮压根不在乎这一亩三分地儿的权力。

陈锡轻轻拍着额头，想着此前自己如临大敌、煞费苦心的诸般安排，不禁哑然失笑，摇头叹道：“小题大做，我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