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山（二）（下）（1/2）

白花花，好久没这么多人一起陪她了。噗，噗，噗，飞扬着红石榴的籽。七玄山一旁，大无峰的红石榴林，每年这个时候，会有两个江洋大盗飞去洗劫，还专挑大的，红的下手，手段之狠，实属罕见。

灵果酒的缘故，歪歪斜斜躺着，裹在被子中。喝了酒，什么都沾上酒意，晕晕的，夜空模模糊糊，晚星在眨，飞快地眨。

“弟子李大柱听令！”哎呀呀又开始了，真是受不了啊。好好的夜色，一定要披着大棉被鬼一样吊死在树上，且那是棉被，真不是恶鬼的大披风啊！

“威武！”

“威武——”

自带配音。然后又鬼哭着：“一个人下山，怕不怕啊，哈哈哈——”

好不容易过去。

“到底怕不怕，到底怕不怕嘛。呵呵，嘿嘿，咔咔恰！”身在被窝中，江仁明最不能消停，一个劲地抽动，还发出咕滋咕滋令人难以忍受之声，然后就头上开洞，鲜血淋漓。

“不怕。”两手托着腮帮，看着的是半圆的月，月一地变圆，到了满月，紫云又要钓她了。

“柱子。”吴子鸣盘腿坐着，迎着秋风，秋风带来迷竹林的沙沙，“为师也没有问过你，日后，遇上该杀之人，你会如何？”

傻傻地笑，还真是没想过，歪了歪头，道：“徒儿不知道，能不杀，总不杀的好。”

浅浅的笑声，是大伙儿的笑，像是意料之中，吴子鸣又道：“为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可后来，为师变了。”

“师父。”疑惑地看过来，显然，吴子鸣的话，李柱子并不相信。吴子鸣还是笑，道：“一个人，由坏变好，太慢了。改邪归正，固然好，可是这之中死掉的，那些无辜的人，太可惜了。”

“那师父是杀了？”没有下去，有些惊奇地看着师父。吴子鸣偏过头来，点头，道：“为师都杀了。”

“哦。”勉强的一语，没了后文，脑袋低下，过了一会，才又抬起头来，“弟子记住了。”

还是在笑，摸摸这个弟子的脑袋，道：“这只是为师的想法，你要有自己的，和楚义他们一样，跟着心意就好。”

终于笑了出来，点点头，一贯地乖巧：“徒儿知道了。”

这才放心，抚过这个弟子的头。其实，他和丁茹的话，每一句，这个弟子都会深深记在心里。这个弟子，太尊师重道的。而且，最重要的，这里是他的家。

木屋，好久没住人了，可一切，和有人在的时候一样子。每，所有的木屋子，李玉儿和丁茹都会收拾打理。最烦人的，莫过于江大明的屋子，一股子怪味不，闲书、被子，臭袜子什么的，从来叶落纷飞。每每叮嘱，一点改变没有。且每回他，他反倒得意，而且，你见过那个缺心眼的会放十个粪桶在房间里，并振振有词着，是要吸收地，日月之精华，再追问，甚至显居士自降身份，主动去帮忙。他那个抱着粪桶不放，又百般哭泣抽筋啊，还：人家怕怕怕怕怕，怕半夜不够用呐！

然而可是但是，我滴和尚尼姑道爷啊！偌大一个粪桶兄还不够，这是要拉多少，这是执意要拉穿孔山川大地，莫非难道？

不提。

昏暗。只这样的夜。没有点上油灯，因为蛮想要享受月华石的光芒，两种月华，挺着个大肚皮，蹦蹦跳跳地，像在跳舞。忽然回转过胖胖的身躯，朝他唧叫。

“嗯，就快下山了。”答应。

唧唧，看样子，蛮又想着跟紫云到处去吃东西了。忽然，又坐下来了，粘了过来，靠在李柱子的手上。

“蛮，你也舍不得七玄山吗？”问起。